“……要是沒有和這麽多怪事堆在一起,我興許也能像你這麽想。”
雲端默默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視線同樣落到商粲身上,輕聲道:“你知道我們剛才問了些什麽嗎?”
楚銘不解地眨了眨眼,雲端稍抿緊了唇,輕聲歎道:“阿粲剛才問挽韶,她娘是什麽時候去世的。她說記不太清了,但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本對這個時間點並不敏感,楚銘一時沒反應過來,卻看到雲端淡然若玉的眉眼冷凝地蹙起來,低聲道:“……天外天掌門閉關、似乎也差不多是這個日子吧。”
“關於禦久的事,我們之前也問過師父,師父說她們相處不多,但那位是個板正的性子,行事縝密,對修道一事又極為熱忱用心,當年閉關之事來的很突然,並不像是她向來準備周到的作風。”
“幾乎算是同一時間段,碧落黃泉妖主去世,天外天掌門閉關……”雲端喃喃說著,垂下眼簾,“如今又跳出來個可能與妖主長得一模一樣的掌門首徒……這只是巧合的概率、未免太低了些。”
楚銘張口結舌說不出話,雲端輕輕吐出口濁氣,安靜搖了搖頭,道:“且不論這事與天外天要重辦論道會、乃至過往發生的與我們相關之事是不是有什麽關系,但事到如今,知道的越多,似乎也越沒什麽法子再置身事外。”
“……我和阿粲可能會去想法子見那位閉關中的掌門一面,再然後……”
未盡的話語沒有說完,雲端手上無聲握緊了腰間無憂的劍柄,抬眼看向無邊無垠的天際,眼神清冷,久久畩澕無言。
*
盡管還沒到重開論道會的日子,但商粲這邊已經坐不太住了,幾人一同前往了煙陽。
“……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自覺是負責勒住韁繩的楚銘到了地方還在嘟嘟囔囔,語氣頗為擔心,“我聽說那位掌門禦久的修為通天蓋地的,大概算是幾百年來第一人的那種、你們可別輕易上門去找麻煩。”
商粲扁了扁嘴,往雲端肩頭一倚,道:“這還有個幾百年來頭一個無瑕仙體呢,真要算起來我可能還算是幾千年來唯一一個半妖——保準那掌門沒見過。”
簡直就是抬杠,楚銘正欲苦口婆心地再教育一番,就見他向來明事理的雲端師妹抬手摸了摸商粲的頭,從善如流地應道:“真要動起手來發現打不過也沒關系,至少阿粲還能再涅槃去重活一世。”
“涅什麽槃。”商粲懶懶閉上眼,將雲端頸間系的平整的衣衫蹭出幾條褶皺,“到了那時候,我就抱著這一世的記憶死掉吧。總有法子的。”
盡管知曉這兩人是在說些玩笑話,楚銘卻莫名聽出幾分認真,禁不住如臨大敵般出聲製止道:“能不動手還是別動手,可別死啊!”
“死什麽死,能不能說點吉祥話!”一路上心情都十分複雜覺得像是要去認親娘的挽韶毫不講理地拍了楚銘一下,又轉頭凶商粲,“別打情罵俏了!到時候都給你們醫回來行了吧!”
商粲沒忍住笑了出來,道:“行啊,反正真要打起來也算是去給你娘報仇的,我就不說謝謝了。”
“……”挽韶瞪她一眼,很快又蔫了下去,愁苦道,“……我到現在還很難相信,當年殺我娘的那個、裝成和她交好的修士可能是禦久……”
但她又很快釋懷了:“這麽一想又很合理,難怪我娘那時候神神秘秘光藏著掖著,這要是讓碧落黃泉那些長老知道妖主和天外天掌門交好,我娘估計是要被說上三天三夜的,換成是我我也不說。”
幾人中對這些事知之最少的楚銘聽的最仔細,在腦中反應了半天才弱弱問道:“……但是、但是如果是禦久殺了你娘的話,她為什麽沒說過呢?我的意思是、天外天掌門誅殺碧落黃泉妖主……這放在修仙界裡聽起來可是大功一件……”
心道按這個思路去想,禦久不僅沒說還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長得一樣的放在身邊做掌門首徒,說她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簡直是騙小孩,商粲也懶得再去做些猜測,隻道:“到煙陽來不就是想把這些都搞清楚的嗎,總之先去天外天拜訪一下那位傳聞中的代掌門吧。”
楚銘愁眉苦臉地點點頭:“也好,拜訪清漣君應該總比拜訪天外天閉關的掌門要好實現的多……”
耳邊聽到了格外令人在意的字眼,商粲猛地坐直了,驚道:“什麽君?”
“清漣君啊。”楚銘被她的動靜嚇到了,如實答道,“畢竟天外天向來尚蓮,聽說是掌門看重這個徒弟、所以就乾脆用和清漣湖相同的名字給她做名號……這又怎麽了?”
“……”商粲神色幾番風雲變幻,最終默默看向挽韶,“……硬要說起來也可能只是巧合,我就是想到挽韶好像說過,你家是……”
挽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又白了幾分,乾乾開口道:“……也沒什麽,就是我家、我和我娘……都是蓮花妖而已。”
作者有話說:
“清漣”取自《愛蓮說》裡的“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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