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寧揮了揮手。
她跑了過來,蘇半夏沒動。
秦思韶也看到她們了。
她垂了垂眼,不動聲色往後面退了幾步。
趙長寧站在江遲面前,她先是看一眼江遲,又看後面的秦思韶,秦思韶朝她笑了下,趙長寧也笑了下。
“半夏她?”江遲在看蘇半夏。
蘇半夏已是轉過身去,她低頭了。
“她不來,不一起逛。”趙長寧神情冷淡,她是站在蘇半夏那一邊的。
因此,她免不了對江遲心生不滿,也免不了對秦思韶生出不喜。
即使她知道這是不對的。
可蘇半夏是她的朋友。
她們兩人的關系,超越了她和江遲的關系。
蘇半夏在她心裡排第一位,江遲排在後面。
趙長寧發現,什麽一樣重要都是假的,明明一碗水端不平。
“江遲,我可以和她說幾句話嗎?”趙長寧抬手指了下秦思韶。
秦思韶愣住。
江遲也愣住了。
以至於她忽視掉趙長寧對她的稱呼,她叫的是江遲。
趙長寧和秦思韶並沒交集,只是陌生人,她找秦思韶幹什麽?
第049章
江遲遲疑,她回頭看秦思韶,秦思韶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離她幾步的距離。
明亮的路燈照耀在她身上,夜風吹拂,吹亂了她細碎的頭髮,江遲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臉,可她卻覺得她和秦思韶現在隔著一段好遠的距離。
因為秦思韶沒看她,秦思韶在看趙長寧。
在秦思韶心裡,很多同齡人都是被寵壞的小孩子。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
比如她,比如趙長寧。
她猜到了趙長寧想和她說什麽,她在趙長寧眼裡看到了挑釁。
秦思韶垂眸,兩隻手交纏在一起,她想到今天下午和江遲手牽手一甩一甩逛街時的情景。
她和江遲之間,最開始是江遲主動的。
即使開學第一天,她就認出小公主來,可她很清楚,她和江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一切都在江遲給她送衣服時不一樣了。
還有去年中秋節,江遲從家裡跑到學校宿舍找她。
她放任自己沉淪下去,不想放手。
可喜歡小公主的人很多。
江遲把落在秦思韶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她看趙長寧,勉強笑了笑:“不好吧,你和她又不熟。”
趙長寧笑,她眉眼上挑:“多見幾次不就熟了。”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思韶,抬手指了下江邊的護欄:“去那裡。”
趙長寧走了,秦思韶跟了過去,她們走到護欄處,還往右邊走了一段距離,直到趙長寧趴在護欄上了,她的底下就是滾滾而去的江水,看不清江水,卻能聽到水流翻滾的聲音。
秦思韶站在她旁邊,眼睛望向前方。
趙長寧主動開口:“我和江遲,還有半夏是幼兒園認識的。”
秦思韶輕聲:“我知道,她和我說過,說你們是她最好的朋友。”
江遲說她是她的朋友,但沒說過最好。
趙長寧眼底是淡淡的嘲弄,最好的朋友。
曾經她是這樣認為的,可能江遲和蘇半夏也是這樣認為的,以前太小了,考慮事情單純。
她們根本沒想過,她們會認識別的人,她們會產生除友情之外的感情。
趙長寧瞥秦思韶一眼,昏暗的燈光下,秦思韶皮膚白得耀眼,一雙貓眼又大又亮,紅唇緊緊抿著,她就站在那裡,清冷中透著絲倔強。
趙長寧不得不承認,秦思韶是好看的,她成績還好,人品似乎也不錯。
學生時代不就看這三樣?所以江遲會喜歡她也很正常。
趙長寧從兔子包裡掏出手機,她解鎖,點開微信,在聯系人那裡找到江遲,她手指移動,朝上翻閱。
然後,趙長寧握著手機,寬大的屏幕對著秦思韶的臉。
秦思韶看到了上面的聊天記錄。
她笑了。
好幼稚。
這種幼稚的手段,就像小學生一樣,現實往往就是這樣狗血,不講邏輯,並不需要人去圓下一步該如何發展。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有能力可控,可站在對面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她的思想就不可控。
趙長寧抬了抬下巴:“看清楚了嗎?”她又問:“看懂了嗎?”
秦思韶笑,聲音不由冷淡起來:“看清楚了,看懂了,那又怎樣?”
她靜靜地望著趙長寧:“我不知道你們和江遲之間發生了什麽,可走到這一步,你們三個人都有問題,如果你們真想挽回,你不應該找我,你應該找江遲,你們三個人好好溝通。”
“趙長寧,你是覺得我能乾預江遲的生活,還是覺得我會因江遲這兩句話和她絕交。”說到江遲,秦思韶聲音裡又帶著絲暖意了。
“我相信江遲那天和你們這樣說,她也是這樣想的,可人都是會變的,今天的江遲和那天不一樣了。”
趙長寧臉漲得通紅:“我們認識她十多年了。”
“時間從來不是衡量一切感情的標準,如果靠時間,婚姻中又哪裡來的七年之癢。”
趙長寧撇撇嘴:“你成績好,我說不過你。”
秦思韶頓了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這招對我沒用,除非哪天江遲趕我走,我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