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該說她單純還是遲鈍。
施檀溪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許宴歡的,可能是那個下雨天,她拚了命的保護她的畫;又或者是大年三十,她孤零零的坐在漢堡店中崩潰到大哭;又或者是她總是倔強的對她說:“施檀溪,你別得意,我早晚會考過你的。”
……
不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施檀溪從來沒有主動承認過自己喜歡許宴歡,也沒有特意隱藏。她想讓許宴歡自己發現,可這個家夥偏偏總把她說的情話當做玩笑。
那天,她也是頭腦一熱就高了白。
現在想來,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歎了口氣,施檀溪收回看著許宴歡的目光轉而看向外面。
此時車剛要進許宴歡所住的小區,通過車窗,施檀溪看到了門口的幾個大字,“遠山金海”。
雖說施檀溪不是D市人,但是“遠山金海”這個名字她聽過很多次。據說這裡是D市最高檔的小區,背靠山,前靠海,清一色的大平別墅,每一套房子都是幾千萬打底。
施檀溪愣了愣,許宴歡就住在這裡?
還等施檀溪多想,車子就已經駛進了小區。許宴歡的家在距離小區門口不遠的地方,所以進了小區沒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口。
施檀溪將許宴歡扶下車,送到門口。早在他們回來之前,陳叔就已經電話告訴宋嬸許宴歡喝醉了。這時估摸著他們要到家了,宋嬸和劉姐就在門口等著的。
從施檀溪手裡扶過許宴歡,宋嬸讓劉姐送她回房間。
“施小姐,現在也已經很晚了,不如留宿一宿吧。”陳叔都聽過施檀溪,更被說宋嬸和劉姐了。
“不、不了吧。”施檀溪還有點沒緩過神來。
站在門口,她不自覺的往裡面打量了幾眼。許宴歡的家不說裝修的富麗堂皇,也是雕欄玉砌。
“沒事兒的,家裡還有很多房間,我一會兒就去收拾一間出來。”
聽她這麽說,施檀溪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是回家去吧,家裡還有人在等。”
她都這麽說了,宋嬸也就沒有多強求。來的時候,陳叔說會將施檀溪送回去,但此時施檀溪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拗不過施檀溪,陳叔只能步行將她送去小區,然後看著她上了一輛公交車,這才放心。
這輛公交車並不到施檀溪家,但是她也已經顧不得那麽多,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管是施檀溪還是嘻嘻,都沒有打聽過許宴歡家裡的情況。所以,她從來沒想到許宴歡家如此有錢。
自己的家庭條件施檀溪很清楚,她爸爸和爺爺多年身患重病,昂貴的醫療費已經榨幹了這個家庭的每一分錢。所以,她拚了命的打工,哪怕是一塊錢都不舍得花,只為了能夠減輕家裡的負擔。
和她不同,許宴歡從小便錦衣玉食,不愁吃穿,不知道錢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
她們同吃過一道菜,同睡過一張床,甚至有過更親密的接觸,施檀溪一直覺得自己和許宴歡靠的很近,但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和許宴歡從未靠近過。
她們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最後施檀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當她進門看到她媽媽扔在客廳做著針線活,施檀溪的眼睛有些濕潤。
她和許宴歡,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第二天早上,許宴歡起床的時候隻覺得頭疼欲裂,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昨晚雖然喝多,但她並沒有斷片,她還記得自己在ktv做的那些事情,包括親吻施檀溪。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許宴歡有種不真實感。
她居然真的主動親了施檀溪,要不是借著酒勁,她根本做不了這種事情。
已經過了一晚上,但許宴歡覺得此時她的嘴唇上還殘留著施檀溪嘴唇的觸感。那麽柔軟,竟讓她覺得意猶未盡,想要再次品嘗。
想到這裡,許宴歡趕忙起身,去到衛生間洗澡。
洗去身上的酒味之後,許宴歡回到臥室,找到自己的手機,給余紹然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有人接聽。
“嗯……”余紹然聲音慵懶,應是還沒睡醒。
許宴歡說,“然然,快起來,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嗯……”余紹然應著聲兒,吧唧了幾下嘴,問道:“什麽時候?”
許宴歡看了下時間,剛想要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有另外一個人說話,“大清早的,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聲音有些低沉,還帶著不耐煩,雖然和平時不太一樣,但許宴歡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然然,你和徐巧然在一起?”
那頭的余紹然好一會兒沒說話。
許宴歡問:“然然?”
“啊,我在。”余紹然的聲音有些奇怪,“你等我一下。”
“好。”
緊接著,許宴歡聽到了一些嘻嘻索索的聲音,大概是余紹然下床,然後又是開門關門聲,應該是去衛生間了。
余紹然洗了把臉,清醒了幾分之後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許宴歡說:“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去哪裡,幾點?”
許宴歡說:“十二點,中央大街,我請你吃飯。”
“好。”
余紹然在衛生間待了許久才出去,因為拉著厚重的窗簾,此時房間能見度極低,但余紹然還是能夠看到床上那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