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老師按了按許宴歡的骨頭,問道:“這裡疼嗎?”
許宴歡搖了搖頭,“不疼。”
“那這裡呢?”
“也不疼。”
“走路敢走嗎?”
許宴歡如實說道:“走是可以走,但傷口的地方疼。”
醫務老師點了點頭,“那就是皮外傷,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我先幫消消毒。”
因為受傷和疼痛,本來皮膚就很白的許宴歡此時膚色更白了,她緊緊咬著牙,但身體還是不自覺地發抖。
醫務老師拿來棉花和過氧化氫,“可能有些疼,你忍忍。”說著,她用蘸有過氧化氫的棉花去觸碰許宴歡的傷口。
“啊!啊!啊!”突如其來鑽心的疼讓許宴歡忍不住叫出聲來。
伴隨著她的聲音,許宴歡的腿被塗抹過氧化氫的地方變成紅色的泡沫狀,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歡歡,沒事兒,忍一忍啊。”看到許宴歡這個樣子,余紹然很是心疼,她紅著眼睛緊緊握住許宴歡的手。
看著許宴歡眼淚都疼出來了,就連施檀溪都覺得不忍心。她將頭轉過一邊,不敢再看。
好一會兒,醫務老師才將所有的傷口都處理乾淨。
“好了。”醫務老師松了口氣,笑著對許宴歡說:“同學,你很勇敢,這麽疼都忍不過來,說明你內心強大,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情都會成功的。”
“謝、謝謝老師……”此時的許宴歡臉色更白了,就連嘴唇也沒了血色。除了剛才第一聲以外,她一直咬緊牙關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現在,傷口處理完了,許宴歡已經疼得要暈過去了。
雖然剛才許宴歡流了不少血,但是傷口並不是很嚴重,都是擦破傷。傷口處理完,露出它本來的模樣。
余紹然以前也摔破過腿,知道即便傷口不嚴重,但是只要破一點點都會很疼。況且,許宴歡傷的是膝蓋的位置,只要腿稍微一動,就會非常非常疼。
“老師,她這個不用包扎一下嗎?”余紹然問道。
醫務老師說道:“沒事兒,不用。現在天氣還挺熱的,如果包扎的話,反而不願意好。就這樣露在外面,小心點別再傷到就行。過一段時間,就會結疤的。”
“哦,好的,謝謝。”
確認沒什麽事兒了,余紹然也是松了口氣,“歡歡,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許宴歡用沒受傷的胳膊擦了擦眼淚,“還好。”實際上,她現在感覺自己腿好像打了麻醉一樣,沒有知覺,但是很重。
“你是真厲害,這要是換作是我,我可能哭死了。”余紹然說著,看向施檀溪,“施檀溪,你衣服上有血。”
施檀溪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剛才背許宴歡來的時候蹭到的,“沒事兒,洗洗就好了。”
許宴歡也看向施檀溪,她剛才怎麽都沒想到施檀溪會主動說要背她來醫務室。
自從上一次她們兩個人差點打起來以後,幾乎沒怎麽說過話,她的心裡也一直記恨施檀溪。可在主要關頭,能讓她依靠的人,居然是施檀溪。
這一點讓許宴歡的心產生一陣波動,對於施檀溪,一陣愧意油然而生,“那個,今天謝謝你,謝謝你背我來醫務室。”
許宴歡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管她心裡有多討厭施檀溪,現在她也不能否認施檀溪確實幫助她了,這聲“謝謝”是她應該說的。
施檀溪什麽也沒說,算是接受了許宴歡的謝意。
看了看許宴歡,又看了看施檀溪,余紹然覺得通過這件事情,相信面前的這兩個人的關系應該會得到緩解。
關於許宴歡和施檀溪之間的事情,余紹然是知道的。其實兩個人並沒有什麽過節,只是許宴歡不服氣施檀溪比她考得好。
這是多大點事兒,搞得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她是許宴歡的朋友,表面上她對此不能發表任何看法。只是每次許宴歡抱怨的時候,她就跟著說幾句。
但作為同一個班的學生,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余紹然還是希望許宴歡能夠和施檀溪和平相處,況且這兩個人還是同一個宿舍的。
“歡歡,你在醫務室躺會兒吧,別總是動彈了。”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都這樣了,就要好好休息。”余紹然態度強硬,“再說了,就是一場運動會,何必那麽較真,沒拿第一就沒拿第一唄。”
“我下午還有一場1500米的比賽。”
余紹然眉頭微蹙,“我說姐姐,你是太爭強好勝了還是集體榮譽感太強啊,你都這樣了,還想著那1500米比賽呢。就那麽1500米,跑不跑,拿不拿成績能怎麽樣?”
許宴歡微微低頭,眼眸中滿是內疚,誰會不想拿個好成績,但現在因為她的緣故導致她們班級拿不到好的成績。
看出她的心思,余紹然說:“你不用感覺到內疚,你受傷也是為了這個班級才受傷的,大家都會理解你的。”
“但是……”許宴歡還想要說些什麽。
余紹然及時打斷她,“好了,別可是,但是的了,聽我的,你就好好休息,這場比賽就放棄吧。”
要放棄嗎?許宴歡心裡很是難受,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知難而上,從不懂得什麽叫做放棄。
現在,她知道了這種感覺,所謂的放棄就是無能為力。
“我替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