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許宴歡拿起來強塞到施檀溪的手裡,然後捂住她的手。怕她松手,許宴歡的手緊了緊,“施檀溪,那不僅僅是你爺爺,現在也是我爺爺了。”
許宴歡目光真摯,滿眼都是施檀溪。
施檀溪依然沒有說話,眼角卻紅了。
“好不好?”
施檀溪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感覺到有水滴到自己的手背上,許宴歡呼了口氣,將施檀溪摟到自己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好一會兒,施檀溪悶聲說道:“我怎麽覺得你像是在愛撫寵物似的。”
許宴歡笑了笑,“是啊,我在愛撫狗呢。”
“我哪裡像狗了?”
“你哪裡不像狗?”
“還能比歡歡更像狗?”
“滾!”
施檀溪拿著信用卡交了爺爺的醫療費,但施爺爺還是沒能挺過去。住院的第二周,醫生就向家屬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經過家裡一致協商,趁著施爺爺離世前,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租了麵包車將他送回了老家。
施檀溪跟店長請了幾天假,離開了D市。怕她一個人傷心過度,許宴歡也陪她一起去了施檀溪的老家。
回家的第三天凌晨,施爺爺離開了人世。
施檀溪在許宴歡懷裡嚎啕大哭,許宴歡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就只能用力的抱著她。
在農村,有人去世需在家停放兩天,再送去火葬場。
做遺體告別的時候,施檀溪全程是由許宴歡攙扶著。她哭的不能自已,不願相信爺爺真的離開了她。
她總覺得爺爺會突然睜開眼睛,就像平時一樣對她說:“溪溪,來,爺爺這兒有糖吃。”
可是爺爺沒有睜開眼睛,施檀溪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從火葬場回來當天施爺爺就下葬了,施檀溪是女生,不好跟去墳上,就被留在家裡。
之後,施檀溪一家人也沒有馬上回D市,而是等到施爺爺的頭七之後才回去。
短短的幾天,施檀溪瘦了許多。人沒了精神,也不愛笑了。好在許宴歡在她身邊陪著她,無形中給了她很多力量。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努力的活著。
回到D市,施檀溪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在家休息了一天,就照常去五號花園上班。
許宴歡知道,施檀溪只是表面看起來恢復如初,但心裡還是無法接受爺爺已經離開。
時間進入八月,D市迎來了一年中最熱的月份,也到了許宴歡她們和宋薇分別的日子。
宋薇出國的日期早就訂好了,可真到了這一天,大家心裡都很是難受。
臨走前,宋薇請大家吃飯。飯局上,她比以往醉的更快。
徐巧然摟著宋薇的肩膀,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她也喝多了,說起話來也不利索,“小薇薇,就、就算你、你走了,我們也依然是朋友!永遠的朋友!”
說著說著她大哭起來,知道她喝多了,耍酒瘋,余紹然就只能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掐了掐她的胳膊,提醒道:“你幹嘛啊,能不能別哭了。”
“不、不能。”徐巧然繼續哭,“我好難過,我不想讓小薇薇離開,我不想她離開。”
在場的人沒人希望宋薇離開,可也都知道這是對於宋薇來說更好的未來。
許宴歡舉起酒杯,“薇薇,這杯酒我請你。你出國之後,我們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面了,但願你未來可期,無往不利。就像徐巧然說的,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說著,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去,許宴歡打了嗝。
施檀溪提醒道:“你慢點喝。”
“沒事兒,我沒喝醉。”許宴歡的眼睛已經迷離了,嘴上卻不承認。
“你是沒喝醉,那也得慢點。”
“好啦,我知道了,管家婆。”許宴歡噘著嘴,撒嬌的語氣讓施檀溪哭笑不得。
看許宴歡如此好爽,徐巧然也不甘落後,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薇薇,我再、再敬你一杯。嗚嗚,我真的是舍不得你。”
說著說著,她又哭起來,余紹然只能將她攬到懷裡,輕聲安慰著。
看著她們兩個人親密的舉動,宋薇的心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扭拽著,疼。
宋薇是喜歡余紹然的,但她性格靦腆,從未對余紹然訴說過自己的愛意。好幾次,她差點脫口而出,可都被忍了下來。就是這個“忍”字,她失去了她愛的人。
現在,她愛的人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宋薇知道,她應該祝福她們。
她對余紹然愛意,還能說出口嗎?
宋薇沒有將難過表現出來,而是酒杯,“謝謝大家,我不會忘了大家的。等以後放假我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玩。”
“嗯!一起玩!一起玩!”
飯局的第三天,宋薇來到了機場。知道她這天要走,許宴歡、施檀溪、余紹然還有徐巧然都來為她送別。
幾個人都忍著沒有哭,誰也沒忘記叮囑宋薇要好好照顧自己,宋薇也都一一應答。
大家在安檢口說了會兒話,宋薇的媽媽就催促她過安檢。
看著朋友們的臉,看著她喜歡的人的臉,宋薇說道:“媽媽,你和爸爸先進去吧,我馬上就來。”
知道她們幾個朋友感情好,宋薇的媽媽就沒有說什麽,和宋薇的爸爸先去過安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