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質很好,丟了可惜,勤儉持家是我們的傳統美德,我們要發揮美好品質。”周鹿鳴巡視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挽著許言出門。
許言看著她的頭髮,因為被火燎過,周鹿鳴順道將一邊頭髮給削了,乍一看非常潮流前衛,就像是某個明星做過的髮型一樣特立獨行。
“沒辦法,反正都燒焦了,不如索性都推掉做個髮型。我以前就想留這個頭髮了,可惜要假扮周鹿鳴不能太任性。現在是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我趁機換個髮型就當消災了。”周鹿鳴將頭髮甩到一邊,毫不介意讓路人看見她的潮酷造型。
許言真心佩服她的樂觀和自信,她覺得周鹿鳴就像一根韌勁十足的野草,雖然看起來渺小普通,但一旦給她機會找到生存的土壤,她會盡一切努力吸取營養,茁壯成長。
從那樣的家庭環境裡逃離出來,她沒有誤入歧途,反而生機勃勃努力生活,許言不得不傾佩她的不屈不撓。
“你傻傻地盯著我做什麽?難道你現在才發現我長得漂亮?”周鹿鳴扭頭看著許言笑笑,“別著急,可以等到回家再慢慢地欣賞。”她笑得十分魅惑,一張漂亮的臉蛋雖然沒有濃妝豔抹,但也立體深邃。
許言不搭理她,對於周鹿鳴有意無意的曖昧挑逗她聽得多了早已習慣。許言明白很多時候是言者無心,周鹿鳴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不過腦子,隨口就說了,自己也不需要太較真。
“你對別人也經常這樣說話嗎?”許言和周鹿鳴在醫院門口等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問完還閃避視線,裝作不經意地補充,“在目前的環境人們都比較保守傳統,可能不太習慣你的說話方式,有些人聽了會產生誤……會。”
許言說到一半的時候,周鹿鳴越湊越近,最後幾乎要親到許言的臉頰,醫院門口眾目睽睽,人來人往的,有很多路人已經盯著他們好奇地瞧了。
周鹿鳴瞧著許言窘迫的傻樣兒,勾了勾嘴角說,“許總,自打回國後我身邊只有你,沒有別人。所以我不會也不可能‘經常’對‘別人’說這些話。”
感覺到許言正繃著,周鹿鳴松開了她,撩開了亂到了額前的頭髮,她了然說,“哦,我知道了。”
許言用目光等著她說“知道了”什麽。
周鹿鳴余光一瞥,瞥見了小心翼翼的許言,“你吃醋了。”
許言:……
來接她們的是一輛豐田商務車,駕車的是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年司機。許言見到車子之後略有遲疑,周鹿鳴知道她剛剛經歷了爆炸案,可能對汽車心有余悸。
“許言,這輛車我讓司機仔細檢查過,沒有危險的東西你放心吧。司機是周氏集團的,過幾天我就要去周氏任職,這是集□□給我的專職司機。”
許言知道這件事,自從和斯嘉麗達成合作後,斯嘉麗不但提供了徐朗手上的密鑰地址,還在徐朗耳邊吹風,答應讓周鹿鳴以周氏繼承人的身份回到周氏集團。
“你確定你已經做好去周氏集團的準備了嗎?”許言仍舊擔心周鹿鳴無法處理周氏集團複雜的局面,但她能進入周氏,就能離真相更近一步,這是許言聘請她來頂替身份的最終目的。
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許言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卻在這節骨眼上猶豫。
周鹿鳴卻很輕松,“當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你是不是又舍不得我去冒險?”
許言沉聲說,“周氏集團相當於虎穴狼巢,一旦進去,可能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我拿了你的錢,就要替你辦完這件事。早點完成你的委托,我就可以早點和你撇開公事純聊私事。”周鹿鳴拉開豐田商務車的車門,讓許言先坐了進去,自己跟著鑽入車中和許言挨著坐。
“老李,開車回家。”
那名叫老李的司機發動了車子,驅車前往目的地。
許言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坐得板直。
除了臨近的爆炸案外,她對車子還有另外一個陰影——那就是她父母的車禍。這場車禍給年幼的許言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曾經一度她都只能自己抱著頭所在角落裡,不讓人靠近,不讓人接觸。
一直以來,她都無法忘懷,很多時候會做噩夢,會半夜尖叫,極其敏感和脆弱。失去了摯愛的父母,在國外孤立無援,她從一個幸福的家庭小孩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沒有爸媽的孤兒……
偶然路過發現了被關在地下室的那個小女孩,她也是孤兒嗎?
明明忍受饑餓,明明被關在地下室沒有自由,為什麽她還能像小草兒一樣堅強,甚至還露出那樣渴望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放在側邊的手被另外一雙溫軟的手覆蓋,周鹿鳴扣住許言的手,和她十指交纏,衝著她微笑,“很快就到家了,我保證你會賓至如歸,住的很溫馨舒服。”
許言並沒有對“賓至如歸”有多奢求,從小到大,她住的地方都很寬敞豪華,她有自己獨立的房間,爸爸媽媽也有起居室,最早的和爸媽住在同一個房間的記憶還停留在五歲,從那以後,許言都是獨自一人呆一個房間。
老李的駕駛技術四平八穩,很快就到了周鹿鳴住的老舊小區。周鹿鳴跳下車,衝著車裡的許言伸出手,笑容款款,“讓我扶著你下車吧,尊貴的公主殿下。”
許言從另外一側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