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得知男朋友其實要和自己求婚,只是來不及——心中愈發悲痛。
“這還用說嗎,副機長長期遭受機長的虐待,如果要說謀殺,副機長最有動機也最方便,他完全有能力辦到這種事情。”王晨晨冷冷說,“而且我聽說,機長已經發現了你和副機長的關系,正打算來找你。可能副機長聽說了,所以就下定決心下手了吧。”
鄭方圓怒吼,“你胡說!”
“我們兒子不會這樣做的!”副機長的父親也怒火中燒,“他是一個善良上進的孩子,絕對不會帶著一飛機的人一起冒險,他絕對不會害人!”
王晨晨冷哼,“鄭方圓,如果不是因為感覺到機長的騷擾,你會臨時讓陳小微和你輪班替換嗎?如果不是察覺到你男朋友要在這趟航班上下手,你怎麽會讓朋友陳小微頂包?!她當你是朋友,你卻把她當成冤大頭,你把一無所知無辜的她推向惡魔,自己卻安然無事在這裡索要賠償金,你才是真正的惡魔!”
王晨晨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鄭方圓哭泣著搖頭,“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避開機長,我沒想到其他的事情,我沒想那麽多……”
副機長的母親扶住了她,安撫說,“我們知道你不會的,姑娘,我兒子喜歡的姑娘不會是個壞人……”
鄭方圓一怔,埋在了副機長母親的懷中痛哭。
王晨晨見到她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別過臉不再逼迫她。當然也更不忍去逼迫詢問副機長的父母,因為這兩位老人家堅決的相信他們的兒子,同時也會讓他想起女朋友陳小微遠在老家的年邁的父母親。
許言這時候開口說,“從航空公司調取的工作記錄和同事評價看,副機長是個陽光積極的大男孩,即使面對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上司,他還是秉持著善良,憑著堅強的信念堅守本分,目前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只是想按期執飛回來,向他的女朋友求婚——”
許言望向鄭方圓,“他要在執飛回來的日子去取那枚鑽戒,還預定了郊外的一個場地,預定了鮮花和酒水,他要給你一場浪漫的求婚儀式。所以我認為,他不會做傻事,因為他心中還懷有希望。”
周鹿鳴微笑著看著許言,能夠觀察到愛情的希望,你也不是銅牆鐵壁。
許言,“本來一開始我曾懷疑是王晨晨和陳小微聯合騙保,但他們一個是保險公司的新員工,一個只是航空公司的乘務員,倆人都沒有這種能力製造出這麽大的事故。經過調查,我看見了這兩個年輕人對生活的向往,他們沒有動機也沒有力量做出驚天大案,因此他們在我心中的嫌疑度幾乎降至0。”
周鹿鳴此刻插口,“四個投保人之中已經排除了兩個,如果剩下的兩個人都沒有動手,那麽新航事件就是個意外,如果真的是個意外的話,保險公司就要負責全額賠償,除了僥幸沒有登上飛機的投保人鄭方圓小姐之外,其余的賠償額各是一千萬,也就是說總計要賠三千萬給各位家屬。”
許言點頭,“你說得很對,但現在大體還能排除一個人的嫌疑——鄭方圓小姐。因為她如果沒有副機長的配合,她和王晨晨以及陳小微的情況一樣,也根本沒有辦法制造這樣的事故。剛剛我們分析過副機長,他一心隻想和女朋友求婚,暫時沒有其他過激的想法,不太可能和鄭方圓同謀。再加上鄭方圓提出替換輪班的事情非常臨時且情有可原,再加上她不知道副機長的保單中她也是受益人,因此她應該也沒有動機。”
許言的目光定在了一對母子的身上,其他人的視線也集中在了她們的身上。
許言慎重說,“現在我想聽聽你的辯解。”
除了一開始詢問賠償金額外,機長的妻子一直抱著孩子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默默地聽著他們的發言和辯解,保持著沉默。她的孩子安靜且警惕地坐在她的腿上,被她抱著保護著。
人們拚命地維護自己的兒子、愛人,卻幾乎已經遺忘了這對母子,而這對母子聽了人們對丈夫的控訴後,一言不發,甚至連一句辯解都未曾說出口。
在許言重新將矛頭指向這對母子的時候,人們才猛然想起這裡還坐著兩個家屬。
鄭方圓說,“你老公欺負下屬,欺負女同事,你無動於衷嗎?”
王晨晨說,“他曾經騷擾小微,你知道嗎?”
副機長的父母也望了過來,雖然沒開口,但從他們的眼中能夠看出他們想要問的話。
“知道,我都知道。”機長的妻子慢慢地抬頭,苦澀地笑,“但他在家裡打我,打兒子,你們難道全都不知情嗎?”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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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廣播不斷在播報,在這間安靜的貴賓室裡,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瞧著機長的妻子。
剛剛那句話仿佛一記重錘在敲打著每個人緊繃的神經。
你們難道都不知道他在打我和兒子嗎?
王晨晨垂下眼神,盯著自己的皮鞋。他其實從陳小微那聽說過這件事,只是那時候他們自顧不暇,哪有空去管別人的家事?
鄭方圓咬住下嘴唇,她的眼神躲閃,手揪著自己的衣角。作為陳小微和鄭方圓的同事,她不但目睹了機長當眾欺負副機長的場面,還多少聽說了機長在家裡毆打他的兒子和妻子。只是她和男朋友都自身難保,對於這些傳聞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