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鹿鳴決定在開車的時候不能夠再分心,免得又被許言拿捏住問個猝不及防的危險問題。調高了廣播的音量,一路沉默地順利開到了保險公司大樓地下停車庫。
“你到底在看什麽?”周鹿鳴鎖好車子,側過頭想要去瞧許言的手機屏幕。
許言迅速收起手機,“未經允許查看別人的手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周鹿鳴吐吐舌頭,“知道了。”她掃到了許言其實在購物,她在買一根釣魚竿,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但是價格很貴。周鹿鳴對價格數字很敏感,那魚竿價值8萬人民幣,如果不是許言打開了這個界面,她都不知道一根釣魚竿居然可以這麽貴!
再參考許言所住的別墅排屋,開的車子,以及日常使用的物品,周鹿鳴覺得許言遠比Q找來的背景資料中介紹得有錢。
主修法律,輔修經濟學……
周鹿鳴看著許言的側影,她對有經濟頭腦的人格外佩服,毫無疑問,許言就屬於這種頭腦聰明又有經濟嗅覺的人,估計在資本市場上賺了不少錢,而且做遺產管理師的報酬也是不菲……
“許老板,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周鹿鳴快步跟上去。
“如果是要錢,我勸你免開尊口。”許言繼續冷漠而快速地回絕。
周鹿鳴想的就是這些事兒,但被許言禁止了,頓時就像是一個被釘子扎破的輪胎一樣泄氣了。
“我不要求你給我周家的百億家財,我只要一點點的銀行利息,你給我7天,哦不,給我3天的利息當零花錢好不好?”周鹿鳴捏住許言的衣袖,放軟了語氣哀求。
“3天?”許言停下腳步,修長的身影投在地上,被地下室的燈光拉長。“你知道一天的利息有多少嗎?”
周鹿鳴搖搖頭。
許言說,“依照現在的銀行利息,即便是最低的活期利息,拿一億元存入銀行,一年可或許大約35萬元的純利息,而周家留給你的遺產光是現金就達幾十倍之多。”
周鹿鳴逐漸瞪大眼睛,她完全計算不出3天的利息到底是多少。
許言慢慢地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站在電梯口等電梯,“我不會將這些錢和有價證券留在銀行吃活息,別的遺產管理師可能會但求無過,而我可以令遺產迅速增值。”
周鹿鳴問,“你不怕失手造成遺產損失要賠償嗎?”
許言篤定地說,“我從不失手。”她的臉上閃現著極其自信的光芒,如果這幅表情和這樣的語氣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就要被周鹿鳴揍了,但面對她周鹿鳴下不了手。
“哼,你知道不知道你很欠揍。”周鹿鳴忍不住說。
“知道。”許言說,電梯叮地一聲到了,許言走進去站在一角,眼睛一抬,“因為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這句話。”
周鹿鳴一怔,原本地下室的晦澀的燈光讓許言的臉變得朦朧,但一進入電梯間正巧她的腦袋上頭投射下來的是一道白色的光,將她整個人照得如同天上下來的天使一般,只是這位天使嘴巴挺毒,為人自負且討厭。
在周鹿鳴愣神的當頭,電梯門自動合上了。周鹿鳴快步上去攔住已經來不及,而在電梯裡的許言先一愣,然後卻小幅度地勾起了嘴角得逞地笑了。
“下一班電梯上來,我在十二樓。”
啪嗒——
電梯當著周鹿鳴的面關上了。
真幼稚。
周鹿鳴給許言增加了這樣的評價。
周鹿鳴上的這一班電梯從一樓突然擠上來很多人,她被堵在最裡頭的角落裡,呼吸困難。即使是以前的負壓力艙訓練也沒有過這樣的窒息的感覺,只有頂上的空間還有余地,其他的地方充斥著各種混雜的氣味,令嗅覺靈敏的周鹿鳴苦不堪言。
她盡量踮起腳尖,仗著個頭高呼吸著上面的空氣,小口呼吸堅持到了十一層,這一次這夥人又一瞬間全都湧了出去,周鹿鳴的衣服被前面的人勾起,被順帶了一起出了電梯。
解決掉了鉤子,周鹿鳴再想回去的時候,又要等另外一波電梯了。
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不斷傳來,令原本就有點好奇的周鹿鳴更加好奇了,她豎起了耳朵去聽他們在吵什麽。
這是大概是個會客廳,有好幾個會議室,滿滿的都是人。這些人顯然來自各行各業,男女老少都有,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各式各樣的打扮。
人群好像圍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保險公司統一的混紡西裝製服,胸牌上寫著“保險經紀”的牌子,正在焦急又無力地和眾人解釋。
周鹿鳴聽了一會兒明白了,原來還真的是新航案件的當事人衝到保險公司索賠來了。
家屬們情緒激動,義憤填膺,呱噪的、尖銳的聲音時不時衝入周鹿鳴的耳中,刺激到她皺起了眉頭。她真的挺佩服保險公司那名員工,是個年輕的小男生,看起來還稚嫩,恐怕畢業還沒多久就被主管推出來接待這群人了。
周鹿鳴心裡為這個小男生感到委屈,但這是他的工作,而她也要繼續完成她自己的工作。
可等周鹿鳴一回頭準備進電梯的時候,後頭突然爆發出一陣躁動聲,周鹿鳴感覺到一個危機正衝著自己而來,看著光潔到像鏡面一樣的電梯邊上的牆壁磁磚,周鹿鳴迅速閃避,接著一個手機啪嗒地敲在了面前的磁磚上,磁磚被砸出了一個口子,手機也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