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楠穿的是便裝,如果不是她主動提起,沒有人會知道她是警察。
“啊?哦哦,那天我瞧見您從那警車裡下來了。”老板娘先是愣了幾秒,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只不過講話時,聲音是磕巴的。
那天應該指的是案發的那一天,因為只有那一天他們是坐著警車來的,其余的時候,開的車從外根本看不出來是警車。
邊楠眼底微微閃逝一道亮光,“別緊張,我就是問問。”
老板娘尬笑一聲,似乎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警官,抓到凶手了嗎?”
邊楠沒有說話,眼神停留在老板娘的身上。
老板娘被邊楠盯看著,有些不自在,自己又道:“這不是人心惶惶的,凶手也不給人家留個全屍,早日抓到凶手早日也能讓我們安心下來,讓人過個好日子。”
“嗯,要抓到了。”
說完後,邊楠走出了超市。
邊楠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走後,老板娘突然降下來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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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衣上有留下幾根毛發。
它的DNA在帶回局裡的第二天被檢測出來了。
但是警局裡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錄。
進展突然間卡殼。
辦公室內,邊楠對自己對面坐著的人說道:“胖墩,查查這個超市老板跟金福有沒有什麽關系。”
“佳佳超市?老大,查這個做什麽?”
“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是奇怪。
在案發現場那種混亂的情形下,沒有人會去在意警察長什麽模樣,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而且,那個老板娘在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敢跟她對視。
還有,她為什麽不讓自己女兒出現在超市裡?
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邊楠,老板娘奇怪的行為舉止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嗯。”
胖墩沒再問什麽,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起身道:“那我去了。”
在胖墩剛走出辦公室沒一會兒的時間,邊楠突然想起來一個細節。
走到柳吉和蘇沁雅辦公桌中央,雙臂撐著桌面,問道:“問你倆一件事,關於金福下/體被割掉的這件事有對外透露嗎?”
柳吉與蘇沁雅對視一眼,轉頭說道:“老大你之前不是說不讓對外透露死者的死因以及傷口嗎?所以我們也沒往外說。”
“這麽說,只有咱們自己人知道金福是什麽樣的?”
蘇沁雅:“是這樣沒錯。”
但邊楠卻搖頭緩緩說道:“不對,我們還遺漏了一件事。”
“什麽?”
邊楠笑道:“凶手也知道。”
整個辦公室內突然湧起一股熱血勁兒。
“給胖墩打電話,讓他等我們一下。”邊楠直起身子,衝柳吉吩咐道。
隨後看向蘇沁雅,說道:“小蘇,跟我去申請搜查令。”
“搜查令?”
“嗯,我想,”邊楠撩動眼皮,清冷如秋風蕭瑟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這個案件要結案了。”
滿城不是個多雨的城市,就算是梅雨季節,也很少下雨。
可是今天卻又下起了小雨。
金福被殺後的第五天,凶手捉到了。
是超市老板娘。
靠著搜查令,胖墩他們在超市裡擺放水果刀和雨衣的貨架中找到了那天的凶器和凶手穿的雨衣。
經過痕檢科幾個小時的不懈檢驗,終於在十多個裡面找到了有檢驗反應的水果刀和雨衣。
上面有著金福的血跡。
審訊室內,胖墩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超市老板娘,打開筆記本,沉聲問道:
“姓名?”
老板娘嘴皮哆嗦了一下,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曹娟。”
“性別?”
“女。”
“年齡?”
“42。”
“金福是你殺的嗎?”
曹娟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睛,在聽到金福的名字時充滿了恨意。
緊咬著牙說道:“沒錯。”
“為什麽殺他?”
曹娟眼裡的恨意更濃:“為什麽?沒有為什麽。”
“他該死。”
在說完前一句話後,曹娟又補充道。話中的歇斯底裡與眼底的恨意癲狂讓胖墩怔了一下。
胖墩看了一眼邊楠,邊楠此時正平靜地看著曹娟,對曹娟的狀態似乎不感到意外。
胖墩隨後又看向曹娟,“他做了什麽?”
“……”
回答胖墩的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不管胖墩怎麽問,曹娟都不再開口。
十分鍾過去,胖墩因為長時間的問話變得乾渴,出門尋水後,整個審訊室裡就剩下了邊楠和曹娟兩人。
曹娟的狀態不是很好。發紅的雙眼,乾裂的嘴唇以及從被抓住一直到現在還在緊握著的拳頭。
邊楠低聲吐出:“你女兒…”
曹娟在聽到女兒被提起,反應強烈,吼道:“小穎不知道是我殺的那畜生,你們別告訴她。”
女人特有的尖叫聲讓邊楠的耳朵一震,嗡嗡作響。
“你女兒不是孩子,你已經被抓了,她怎麽會不知道。”邊楠揉了揉耳朵,“她已經自己來警局了。”
在還沒開始審問曹娟的時候,她女兒陳穎哭著來到了警局。
如果沒有離開警局,那她此時應該在討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