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身子繃得死死,咬著牙。
這混帳、這惡徒、忍了這些天,她到底是要顯露本性了。
之前她那許多奴才想必便是這樣被她折辱死的,前兩日好聲細語便是為了逗弄罷了,只是為了添些樂趣。
現在見時日差不多,警惕心盡數放下,齊涵到底是興從中來。
這個猢猻、這隻豚豬!
無恥、卑鄙!
知書雖貌醜,卻身姿高挑,豐腴得當。
齊涵又是摸她的小手,又是拉她的手腕,最後登徒子一樣摟著她的小腰。
呀,好細!
不由又是羨慕,又是心裡冒酸水。
九皇子正在心裡將這惡徒千刀萬剮,想她天皇貴胄,大業將成,居然——
她居然抱得一懷馨香。
低頭,齊涵竟把頭埋在她胸前,蹭了蹭,佔著便宜。
九皇子暗自提防,這浪蕩子又在想什麽惡招。
警惕地等了等,她盯著齊涵撓撓額頭,摳摳手指,最後拿了一串鴿子蛋的佛珠。
“咦,這是……”
纖纖玉手,盈盈檀珠。
九皇子的眼神變得晦暗下來。
呵!汙穢至極!
第3章
齊涵不識本朝字,不會執筆。
夫子要她一月一結,上交作業,眼見著期限已近,齊涵日夜哀歎,惹得知書頻頻看她。
齊涵雖說跋扈,但一不敢不聽她娘的話,二不敢不聽夫子的話,所以這作業還不能曠了。
“信女願一日吃素,換這作業自行了結。”齊涵跪在小榻上,對著一隻香爐雙手合十,神情虔誠。
知書冷眼旁觀。
果然,不過半炷香的時間,那位“信女”已經抱著胳膊呼呼大睡。
知書找了絨毯給齊涵,上前收拾她的作業,一看那狗爬雞爪的字,眉頭一跳,目含嫌棄,連連搖頭。
挽起衣袖,換了字形,知書信筆而作。
等齊涵睡醒,一看面前攤的紙——霍!
她咬著衣袖把大笑憋在喉嚨,喜滋滋地把這些紙翻了一遍又一遍。
旋即,她扯著知書,神秘道:“我是天佑之人!”
知書沒搭理她。
暑天愈加難熬,齊涵跟著她娘去別莊避一避。
“知書,你不同我一起?”齊涵撅著嘴。
知書面色蒼白:“身體抱恙,恐經不起奔波。”
她需要留在這裡為大業經營,別莊路遠,怕是會旁生禍端。
齊涵把自己的額頭和她的抵了抵,“是有些發熱,我叫大夫給你開兩副藥?”
知書已經全然相信現在的齊涵不過是愛耍懶的嬌小姐,雖說過往的惡劣行徑也不似作偽,可其中端倪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只是七皇子特意將她放到齊涵院中,便是衝著齊涵的心狠手辣而來,讓她不得好死。
現在這小姐天真又善良地待她,恐怕會招惹是非。
“不必。”知書道,“勞小姐費心。”
齊涵皺著眉毛看了一會她,見她油鹽不進,無名有些生氣。但想到她身體向來不錯,應當也無大礙,便也不再多管。
知書目送齊涵馬車而去,佇立良久。
“八小姐走了,你也好松快松快了。”一名奴仆感歎,“瞧你身上的傷,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知書背後、大臂、胸前新傷疊著舊傷,每日都有新添。
院裡的奴仆都親眼見過。
他們本以為齊涵不再罰人狗爬,不再光天化日抽人是收斂了性子,卻沒想到只是做戲,私下裡依舊狠毒。
也不知,眼前這醜奴可以堅持多久。
知書並不應聲,沉默著離開。
奴仆也不怪罪,畢竟,沒有必要與將死之人置氣。
齊涵到了別莊,一下馬車,便被她娘拍著肩膀:“我兒做得不錯。”
然後被其他七個女鵝簇擁著去了莊裡。
齊涵糊裡糊塗地吃了冰沙、嘗了楊梅,最後溫泉泡澡的時候,她聽到有人議論。
“九皇子巡遊途中死在了齊府,齊府悉心照料,雖無力回天,但忠心可表。”
齊涵當即一口桂花小釀吐了滿池。
這他媽???
這他媽???
劇情怎麽又拗回去了?
用了整整兩天捋了捋思路,齊涵一邊恨恨地嚼荔枝,一邊在想,如果按照原著,九皇子會被藏在齊府的哪個犄角旮旯裡受苦。
做個排除法。
首先,不是我的院子。
齊涵篤定。
背著手在小屋裡轉悠,靈光一閃,福至心靈。
“知書……”她咽了咽口水。
臉上有著胎記,管家怎麽可能讓這樣的人貼身在她旁邊伺候,畢竟她可是金貴的齊家小姐。
除非……
齊涵臉色慘白。
除非知書身份不凡。
第4章
齊涵回府之後性情大變。
她硬著頭皮寫字,知書給她磨墨,她連頭都沒抬一下,道了句:“不必。”
轉而喚了小廝。
沐浴時,知書像往常般給她搓澡,她嘴角緊抿,“出去。”
知書退出房門,看見兩個女侍進去添了熱水。
冬日堅果養人,在知書拿了小錘之前,就看到一個濃抹豔塗的男人遞了一枚花生在她唇邊。
知書捏著拳頭,齊涵似有所感,視線掃來,她隻好倉皇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