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舒服,能送我回家嗎?”
“潘,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鍾霓虹摘下墨鏡,見她臉色變得蒼白,嚇了一跳。
“應該是暈車,或者中暑。”潘臨溪說。
鍾霓虹忙往醫院開,潘臨溪卻堅持要回家。
回到家,鍾霓虹又是倒熱水,又是找藥,還給弄來濕毛巾,親自給她擦臉。
潘臨溪想不到,她還挺會照顧人。
在這個家裡,她還沒住進來,已經輕車熟路。
身體不舒服有人照顧,潘臨溪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吃過藥,她半躺倒在沙發上,不覺間就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靜悄悄的,她發現身上蓋著一條薄毯。
旋即,她見鍾霓虹背靠在沙發的折彎處,也睡著了。
潘臨溪站起來,將她身上的薄毯蓋到鍾霓虹身上。
這一動,鍾霓虹也醒了過來。
“好些了嗎?”她帶著睡音,話語有些含糊。
“嗯,好了。小毛病而已。”潘臨溪淡笑,“謝謝你。”
“客氣什麽呀!”說完,鍾霓虹低下頭,左手遮住嘴部,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沒睡飽。”抬起頭,她睡眼朦朧地說。
“抱歉把你吵醒。”說完,潘臨溪別過頭,忍不住也打了個哈欠。
“哈哈哈潘,你被我傳染了。”
“是啊,被傳染了。”潘臨溪也淚眼朦朧起來。
兩個人隔著淡淡的淚霧,相視笑。
這一刻的氛圍很好,空氣中仿佛真的有了戀愛的氣息。
只是,潘臨溪不允許自己沉溺在這種不真實的溫馨裡。
於是,她去泡了一壺紅茶。
“有曲奇和巧克力餅乾,要吃嗎?”
“我想吃甜甜圈。”鍾霓虹說。
“那個不是和蛋糕一樣膩嗎?你應該吃不下去。”
“不管,就想吃。喝紅茶,我隻想搭配甜甜圈。”
“其實,紅茶配奧利奧餅乾也還行的。”
“哦,為了你,那我就勉為其難試試吧。”
潘臨溪明明知道這就是鍾霓虹的說話方式,還是忍不住一愣。
她怕自己停不住胡想,便忙去拿餅乾。
將一切都準備好,她們又在廚房裡面對面地坐下。
“我好喜歡你家,很小,但很溫馨,家具的顏色也很溫暖。”鍾霓虹環顧著房屋,輕輕柔柔地說,一臉閑適。
潘臨溪知道她所謂的很小,參照物是她家。
比起鍾霓虹家,她外婆的這棟三層老宅確實不大。
“說到這個,現在你應該沒必要住到我家了,對吧?”是時候將盤旋在心頭的事情說出來了,潘臨溪想。
“潘,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現在,你家人都已經相信我們在交往,他們應該不會再撮合你和夏季了。”
一瞬間,鍾霓虹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她放下已經拿在手中的巧克力餅乾,定定地,不發一言的地看著潘臨溪。
那直勾勾的顯得有侵略性的眼神令潘臨溪心慌,“不是嗎?現在,我們沒必要扯證了,我們不該把謊言越說越大。”
雖然她也可以跟著鍾霓虹一起繼續說謊,但本質上,她還是不想欺騙大家。
尤其是家人,結婚這種事,真的不應該是一種欺瞞,她不想再繼續為此胃痛。
“我的重點從來都不是我家人,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家人對我其實沒有給特別大的壓力。是夏季姐姐,是她——她讓我無呼吸。”
以及——因為你!我做了這麽多,你難道一點都還看不出來嗎?
鍾霓虹一向會說話的眼睛失去光芒,她扭頭看向窗外,院子裡樹葉的綠意,好像已經開始在減淡。
“抱歉,我還以為你只在乎你的家人。”
“潘,我該回去了。”
“我們十月十號去扯證吧。”潘臨溪說。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會這樣,明明剛剛還很搖擺,現在又變得如此堅定。
是因為鍾霓虹說要回去嗎?
是因為,想留住她嗎?
潘臨溪堅定的語氣之中,裹藏著她混亂不堪的心。
“你確定嗎?”
“確定。”
潘臨溪本以為會有一場無可避免的婚禮,畢竟鍾家的人都已經知道她們在交往。
然而,鍾霓虹卻不是這樣打算的。
第19章
“婚禮,相愛的人才需要。”鍾霓虹漫不經心地地說。
“哦。”潘臨溪覺得剛才太過於想當然了,以至於忘了她們並不是因為相愛而準備扯證。“你這麽任性,這樣不會辜負你的家人嗎?”
她的父親那麽寵愛她;
她的其他家人也是,甚至為她的第一次戀愛舉辦慶祝會。
基於此,潘臨溪才會冒冒失失地問,現在是不是意味著十月會有一場婚禮。
沒想到鍾霓虹立即否定。
就,挺尷尬的。她不該這麽問。
“我又不是今天才變得任性。”
“你為你二哥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潘,別看我和我二哥常常針鋒對麥芒,其實,我們感情挺好的,要不然我也不會為了幫他追夏季姐姐而接演她的電影,讓自己陷進漩渦。”
“哦——”
“我們家挺蠻傳統的,婚禮都是自上而下,我也不想刺激我二哥;再者,我們扯證,應該就能達到我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