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黎搖搖頭,“我無事。”她站直了身子,目光有神,又哪裡有剛剛隨虛弱還要硬挺著的樣子?那流出的血跡也不過是因為她故意咬破了舌尖。她冷冷的一笑,探得那人已經遠去,低聲似是自語,“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要翻牆就有人搭梯子,還真是好命。”
雪千尋聞言放了心,也知道她多是又有了什麽計劃,她的事還是有許多是自己不知道的,只是她不說,雪千尋便不會去迫問。“還是先把傷口包好。”
東方黎聞言低頭,她中衣並沒有系上,繃帶松散了半邊掛在腰間,的確有些不妥,好在這時便有一雙手從她腋下穿過來,認真系好,不佔一點便宜。嗯,剛才已經惹惱了,不敢在佔便宜了。
東方黎見雪千尋規矩,也不再想教訓她,自己拿過白巾清理腹部的傷口,雪千尋本也不欲去攔,奈何這人手太重讓人看著都覺生痛,當初為自己上藥的時候也沒這麽粗糙啊!她忍不住伸手捉住,蹲下來微抬了頭,細細處理那傷口,許是這一幕太過溫暖,東方黎也只是輕輕歎了口氣,由著她去了。
於是大大小小傷口的清理上藥包扎都由她來完成,到了後頭她手上輕柔,再處理的也是些輕微的傷口,東方黎竟生出睡意來了,她享受的躺在床上眯了眼,雪千尋則半俯在床邊為她腿上上藥,這悠閑日子讓東方黎有些懶散起來,恍惚間覺得日子這般去過也是不錯,只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她自己也沒太去注意,又去盤算起回黑木崖之後的事情來。
牟斌催的緊,她自己也有些急,正巧碰了今天的事情,一個計劃已大致成型,任我行若上鉤便最好,若不上鉤她也只能搶奪了。
她細細思索,雪千尋也慢慢將傷勢都處理好了,在盆中洗淨雙手,就見東方黎躺在那裡似乎睡了,她輕輕的躺到東方黎身邊,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到東方黎張開的手掌裡。她的手剛剛用溫水洗過,暖暖的濕濕的,東方黎的卻是乾爽清涼,放在那手心裡十分舒服。她忍不住偷笑起來,蹭到她的肩窩裡,再抬眼去看那人精致的臉,卻發現東方黎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
雪千尋眨眨眼,毫無被抓包了的自覺,露出一個媚笑來,“左使還看嗎?”
看?看什麽?看身材?看有沒有料?
她見東方黎微怔不語,狐狸似得意的笑起來,那笑意直入眼底,東方黎看著她的眼睛,前頭說過,雪千尋與旁人不同,笑起來時眼睛也可以是大大的,那眼睛又黑又亮,裡面可以倒影出你自己來,又好似只有你自己。
東方黎看著那眼睛裡的人也勾起一個邪邪的笑意,那個人又像自己,又不像自己。她突然覺得整個人輕松起來,“那便看看。”
“看什麽?”雪千尋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真要看,索性裝傻。
東方黎卻忽然膽大直白起來,“看你。”
雪千尋聞言笑著便要翻身下床跑來,卻被東方黎一把捉住,她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勾,單手便解了那衣帶。
雪千尋驚道:“左使好功夫!”
解人衣帶算什麽好功夫...東方黎不由黑線,手上也頓了一下,卻發現雪千尋狡猾的笑笑,幾下轉身抽袖,金蟬脫殼,直接脫了外衣自己又要穿出去。只是東方黎何等武功?她手上飛快,迅速的又扯住了雪千尋中衣的衣帶,用力一拉,雪千尋打了個轉便又跌到她身邊。
從始至終,她除了兩隻手,身子動也沒動,嘴上同樣笑容不改。“還逃?再脫就沒了。”
雪千尋橫了她一眼,嬌嗔道:“反正左使也不知見了多少次了,我本是你的人,還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她聲音嬌嫩,別樣勾人,倒好像如果不“如何”一下就對不住自己一樣。那眼神含羞帶怯,裡面明明白白的只有東方黎一人。
東方黎心裡一跳,差點深陷入雪千尋的雙眼之中,她驀地松開手,撇開眼睛,強笑道:“好了,不鬧了,你也去休息一下,晚上要連夜趕路。”
雪千尋愣了一下,但也不惱,徑自把那風情收起來,溫溫柔柔的起身,她並不急著整理衣衫,而是俯身給東方黎蓋上薄毯,中衣裡白嫩的風景若隱若現,好似在告訴床上的人她的確有料。只是剛才還帶了邪性的人此時卻變了木頭,眼觀口,鼻觀心,比和尚還要六根清淨。她隻好柔聲道:“那左使先休息,我正好去看看舵裡的狀況。”
她見東方黎點頭,這才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只是關門之後終還是忍不住跺了跺腳,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明明大有進展,偏生自己那麽心急幹嘛?如今可好,勾引不成,反倒被趕出來了,當真是畫蛇添足了。
第51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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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受了重傷?”任我行沉吟道:“他原本就武功高超,更是練了葵花寶典,是誰能重傷他呢?”他雖說出聲來,卻不是在問別人,那侍立的人自然也知道,垂手不語。
一旁的李鐸見狀,想了一下,忽提議道:“我倒覺得不管是何人所為,這都不算是件壞事。”
任我行看他一眼,“你又有什麽主意了?”
李鐸看了一眼那侍立的人,見任我行沒有要他退下的意思,開口道:“不知教主可還記得曾約左使切磋。”
這事是有的,便是在東方黎剛剛回黑木崖升任左使的時候,任我行一時好奇葵花寶典與吸星大法孰優孰劣,生了武者慣有的心思,隨口提了一句,只是他後頭卻想這贏了自然是好,輸了卻許多麻煩喪了威信,也就沒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