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有些心酸,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大禮,“師傅,徒兒回來了”
陸南亭看著跪在地下的兩人,一個更加沉穩,整個人如一把古劍藏鋒,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一個依舊眉目疏淡,如一眼古井安靜無波看不出深淺,當年太古銅門前的驚天一戰世人皆有耳聞,黎淺重傷生死未卜,夜闌負氣離開奕劍聽雨閣,如今二人都活著回來了,他不禁感慨萬千。
黎淺將隨身佩劍恭恭敬敬呈上,眼底有哀傷一閃而過,“師傅,這是謝韜的佩劍,他已揚灰大漠,只剩下這把劍,如今我帶他落葉歸根,望師傅節哀”
當年夜闌帶出去二百零八人,隻回來了九十七人,傷亡過半,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元氣又遭此大難,陸南亭嘴唇翕動,閉了閉目,接過她手裡的佩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回來就好,你們都是我奕劍聽雨閣的驕傲,師傅終歸會老,這個天下終將屬於你們”
回來以後二人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同榻而眠,所幸每天都忙忙碌碌倒也沒心思想那些事,只要每天都能看見她就好,只是偶爾夜裡會想起那軟玉溫香,銷魂噬骨的溫柔。
黎淺搬進了只有掌劍使才能住的雲華殿,而夜闌的住所就在她前面不遠處。
夜闌怕她勞累包攬了門中大半事務,是以她每日可以晚點起床,然後去教場指點眾弟子練劍。
“哈哈,西辭你個笨蛋,學了這麽久連劍都禦不起來!”
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穿著髒兮兮的弟子服,灰頭土臉的拿著劍,被身旁幾個比他大的師兄弟們狠狠奚落著。
“真不知道你爹娘送你上山來幹嘛,還不如就在山下種田養豬算了!”
“就是就是!”
那孩子緊緊握著拳,衝著說話那人撲了上去,兩人撕扯成一團,黎淺走過去把兩人分開,圍觀眾人見是她紛紛如鳥獸散。
“掌……掌劍使……”兩個孩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黎淺點點頭,蹲下身子給西辭理了理衣服,“你叫西辭,可願當我的徒弟?”
哪裡沒有不願意的,於是這孩子就成了黎淺唯一的入室弟子。
燭火惺忪,黎淺在燈下安靜地吃飯,空蕩蕩的大殿只有她一個人,偶爾會想起在江南時候那人為她洗手做羹湯殷勤夾菜的模樣,如今只是聚在一起吃飯也不能了,她有她的事要忙。
黎淺放下筷子有些吃不下去,於是起身朝門外走去,剛打開殿門,那人就站在門口準備敲門。
“這麽晚了還出去?”夜闌皺起眉。
黎淺搖頭,“不出去,就想在殿外走走”
“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看著清減了許多,夜闌有些擔心。
黎淺還是搖頭,“你剛從山下回來吃飯了嗎?”
“還沒,一天沒見著你我這心裡總覺得抓心撓肺的”
“剛好,我這還剩了些飯菜,給你熱一熱將就一下”
晚飯是極清淡的蘿卜甜粥加涼拌菠菜,黎淺怕她吃不飽又添了一盤子棗泥糕。
許是餓極了,夜闌吃的極快,黎淺卻一口也未嘗,神色倦怠。
她把人抱在懷裡哄著,“怎麽了?一天茶不思飯不想的”
黎淺還是搖頭,隻伸手抱住她的腰,聲音悶悶的,“沒事,許是清閑了太久,乍一下忙碌起來有些不習慣罷了”
夜闌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戲謔道:“莫非是想我了?”
黎淺避開她的目光,“自然不是”
“真不是?”
“不是”
“我再問一遍是還是不是?”
“不……唔……”夜闌猛然低頭含住她的唇瓣,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汲取她的每一寸芬芳。
黎淺被逼的無處可逃,粉拳輕捶著她的肩膀,嗚嗚直叫。
夜闌直接把人推倒在床上,去解她的衣服然而試了幾次都沒解成功,她煩了直接撕,滿屋子狼籍。
碎布一塊一塊地搭在她身上,遮住了這裡遮不住那裡,比脫光了還誘人。
黎淺臉上泛起潮紅,她想用手去遮擋,卻被人扼住了手腕。
“再問你一次,是想還是不想?”
二人呼吸相聞,坦誠相對,夜闌琥珀色眸子裡很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倒影,她神色極認真,逐字逐句地說:“我很想你”
黎淺突然抽回手捂住眼睛,夜闌急了去掰她的手,那人眼底一片水光。
她輕聲說:“我也想你”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夜闌把她摟緊,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今晚我不走,以後我就住這裡陪你”
“我看西辭這孩子比你還笨”清晨薄曦微光裡,年幼的孩子在院中一板一眼地打拳,練的雖認真招式卻並不連貫,夜闌看了一會兒,撇撇嘴道。
“我那時候不也這樣”黎淺挽好發從屋裡出來,白衣勝雪,姿容絕世。
“你那時辰時起床,子時還未休息,這孩子……”她搖了搖頭,“你是不是收徒收的太早了,這孩子磨礪的還是不夠,心智不堅”
“若是能一輩子愚鈍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夜闌突然湊到她面前,為她理了理衣服遮住脖頸上□□好的痕跡。
黎淺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夜闌覺得好笑又拿指尖去撩撥她的唇,黎淺往後退兩步,臉色愈發紅,“孩子還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