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緩緩閉上眼。
“大哥,這妞反正要死了,不如讓兄弟嘗嘗鮮”
二統領是個人首蛇身的怪物,蛇性本淫,一眼三角眼更是露出猥瑣的光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黎淺。
“二弟小心,八大派弟子不可小覷!”
他冷哼一聲表示不屑,“中了你我二人聯手一擊,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他一步一步朝黎淺走去,垂涎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迷人的曲線,臉蛋更是光滑細膩,人族的女人果然比魔族的女人可口的多。
“看好了,這招叫九天玄元決!”夜闌舉劍,內力灌注全身,揮劍斬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削落了遠處山峰的半個山頭。
黎淺看的目瞪口呆,夜闌收劍,微微有些氣喘,回頭見她仍是看著自己發愣,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絲滿足感。
“我想學”
“我教你,內力灌注全身,凝於劍上,記住,劍不是殺人的工具,它是給你安全感的夥伴,劍人合一,你就是劍,劍就是你!”
“九天玄元決!”劍氣衝天而起,有那麽一瞬間照的整個天空恍若白晝,先是二統領觸摸到她身子的那隻手化為篩粉,而後整個人在白光中消失不見。
“二弟!”
黏膩的鮮血落了她滿身,白袍白甲已染成血色,整個人就像浴血從地獄殺出的修羅。
大統領目呲欲裂,“殺!給二弟報仇!”
黎淺又咳了幾口血,身子搖搖欲墜,僅剩的內力駕起飛劍往西飛去,身後是窮追不舍的三大統領。
“夜統領,夜統領!”夜闌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拿起佩劍就要衝出去,她看見了白光,也感受到了劍意,那是她曾教她的九天玄元決,她一定是出危險了!
眾人紛紛勸住她,她看著這些人神色各異的臉,露出一個冷笑,是了,黎淺的生死隻與她有關,與旁人無關。
“謝韜!你幹什麽去?!快回來!”有門中弟子喊道,她轉頭看去,那人已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際。
“若黎淺死於此,我夜闌絕不會再為王朝軍隊出一分力,天下人的生死與我何乾!”
大腦一陣陣的空白,窒息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血流的太多了,她知道。
她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飛劍了,速度越來越慢,飛行高度也越來越低,視線也開始模糊。
黎淺咬舌讓自己清醒一點,你會來救我的對不對,你不會讓我死的對不對,因為是你,所以我相信。
身後有風聲呼嘯而來,三大統領追擊而至,背後隱隱有灼痛感,她知道,那是他們的殺招。
心裡不是不失望的,就像小時候每一次被人欺負都希望她能出手相助,然而那人只是冷冷旁觀,或者惡意嘲笑。
她的心中有天下,有奕劍聽雨閣,唯獨,沒有她。
黎淺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落入一個陌生卻溫暖的懷抱,那人在她耳邊斷斷續續道:“師…師妹……活……活下去……”
“不!”黎淺哭喊著,被人欺負她沒有哭,身受重傷她沒有哭,命懸一線她也沒有哭,唯獨現在,她跪在謝韜身邊哭的像個孩子。
謝韜以血肉之軀為她擋了致命一擊,鮮血慢慢從他身下溢出,黃沙都被染紅。
風沙漫天,烏雲敝月,天空竟然降下紛紛揚揚的小雪。
“哼,現在已經沒有人來救你了,還是乖乖受死吧!”三人慢慢逼近她,黎淺仿佛聞所未聞。
“誰傷她一根豪毛,我必十倍奉還!”夜闌劍若流星,破空而來,身後是八大門派眾人,勝負已是定局。
她提著滴血的長劍緩緩向她走去,看見她身前奄奄一息的謝韜時,渾身一震,腳步也頓了下來。
天地間萬籟俱靜,只有她的哭聲劃破夜色清晰的穿透耳膜,直直把她的心也揪成一團。
“師姐……咳……咳咳……”謝韜看見她,緩緩喊了一聲,嘴角鮮血溢的更多。
夜闌腳步似灌了鉛般沉重,她走到黎淺身邊放下劍,看見她肩膀抖如篩康,想伸手抱抱她又忍住了。
謝韜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抬眼看了看泣不成聲的黎淺,“師姐……好……好好待她……我……”
“不要說了!你什麽都不要說了!冰心堂弟子呢在哪在哪!”黎淺拚命搖著頭,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燙的夜闌的心也跟著難受。
謝韜卻忽然笑起來,目光透過夜空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奕劍聽雨閣。
“如……如果……當時……沒……沒有欺負……你……給你送……送藥……你……你會不會……多……”多看我一眼
話還沒有說完,他只是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
雪越下越大,夜闌緩緩閉目,滾燙淚水劃過臉頰來不及落下便被風吹的冰冷。
猶如這世間有些愛戀,來不及擁有,甚至來不及說出口,只是流星一瞬,浮光漣灩。
“謝韜你跟我說說話,你別睡,我帶你回營地,那裡有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
“其實山下的糖葫蘆很好吃,你不是說買給我吃麽”
“我答應你,陪你去看花燈,你起來,起來看看我好不好?”
黎淺歇斯底裡地想要搖醒他,夜闌掰過她的身子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他已經不在了,你能不能讓他走的安詳一點,不要再去打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