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和喬語初打的那場雖然輸了,但贏下了一個小分,後面打的兩場都贏了,名次上升到了十七名,還有四天的比賽,如果努努力的話,是很有希望衝進前十的。
謝拾安和喬語初就不用說了,基本穩前十了。
簡常念看著訓練室前面這塊白板,沮喪地低下了頭。
梁教練吹響了哨子,示意今天的比賽結束,不再安排訓練,大家自行休息。
人群逐漸散去,隻留下了簡常念一個人。
她複又拿起了球拍,不斷朝著牆練習發球,糾正著自己的身位和步法。
嚴新遠背著手站在窗邊,眉頭緊鎖。
梁教練也沒走,跟在他身邊:“她今天打的稍微有一點保守,其實根據她的實力不應該是現在這個分數的。”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簡常念心裡的那股氣在第一局的時候就被謝拾安給打散了,後面的發揮只能說是不盡如人意,而且她一急起來,平時教的全忘了,步法還有殺球的細節等都沒處理好,放在雙打裡還好,有隊友幫襯,單打問題一下子暴露的淋漓盡致。”
“那你要不要去提點一下她?”梁教練問道。
“平時就算了,現在是考核期間,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公開透明,我不會私下跟他們說任何東西,再說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嘛。”
嚴新遠抽著煙鬥,往場館裡努了努嘴。
“喏,系鈴人來了。”
其實謝拾安站在這裡已經有一會了,畢竟她訓練結束後通常也會留下來再打一會球,可萬萬沒想到,她就站在這裡的一會功夫,簡常念已經發了無數個臭球了。
少年有些看不下去,往休息區一坐,手裡拿了瓶水一指:“誒,我說,要不你直接棄權吧?”
簡常念打的好好的,突然聽見這句話,氣的她回頭瞪了說話人一眼,見是謝拾安,又有些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
“你也覺得我肯定過不了考核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咬著唇,心裡有一點委屈,她覺得自己和謝拾安好說歹說也打過幾回球了,而且還一起出生入死過,算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如果是周沐在這裡,肯定會鼓勵她,不會說這種喪氣話,她想要得到來自朋友的肯定,尤其是謝拾安的。
“你要聽實話嗎?”謝拾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實話就是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你。”
她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簡常念,再加上心底那點委屈越放越大越放越大。
她今天成績墊底本來就已經很難受了。
簡常念拿著球拍紅了眼眶,一邊吸鼻子揩眼淚一邊吼:“那你幹嘛找我一起打球,還帶我回家給我介紹工作,有你這麽瞧不起朋友的嗎……”
“我今天成績倒數本來就已經很難受了,你還要這麽說我,我過來集訓容易嘛我,我不想就這麽回家嗚嗚嗚。”
看見她一副淚眼婆娑梨花帶雨要死要活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麽她了呢。
謝拾安想到這裡,忍不住微彎了一下唇角,很快就恢復了如常。
她拿起了球拍,走到了她對面。
“和我打一場吧。”
窗外的嚴新遠把老梁拉走。
“走走走,不看了不看了。”
“啊?這就不看了?不是正精彩呢嘛!”
嚴新遠挽住他胳膊,把人連拖帶拽拉走了。
“我買了酒,還有中午剩下的紅燒肉,走走走,喝兩杯喝兩杯。”
簡常念哭的一抽一噎的正起勁,聽到了這句話猛地一怔,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淚眼汪汪地看向謝拾安,對方臉上的表情很正經,已經擺好了發球的姿勢,沒有絲毫捉弄她的意思。
簡常念突然想起了,她們第一次打完球回來的路上,她撞到了她身上的那個晚上發生的對話。
謝拾安說:“我不和比自己菜的人打球。”
那麽現在——
簡常念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謝拾安可沒多少耐心和她在這裡耗著,見她半天沒回話,收了球拍:“不打就算了。”
簡常念三兩下抹乾淨臉上的淚痕:“打,我想和你打。”
上午已經體會過一次她在單打時恐怖的壓製力了,再一次和她交手,簡常念應付起來還是非常吃力的。
她得時刻提心吊膽,防備著謝拾安突然的進攻。
她的球和她的人一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看著是在打高遠球,突然就拉起了對角,搞的她前後左右滿場跑,疲於奔命。
不像是在打球,像是在耍猴。
簡常念心裡還存著火呢。
“謝拾安,你有完沒完!想捉弄我就直說!”
謝拾安沒回話,一個剪刀步躍到中場來,抬手就是一個扣殺。
簡常念瞳孔一縮,快步上前防守,仍是沒接住這個球。
她有些懊惱,看了一眼謝拾安,對方神色如常,回到了後場準備發球。
她抬手的動作有些熟悉,簡常念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沒想起來這是自己今天上午和她對打時,做的如出一轍的起手式。
也就是從這個球開始,謝拾安的每一個球,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簡常念都有些眼熟,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想起嚴教練說的,打球的時候要多觀察,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步法,抬手的位置,落地的角度,甚至是每一個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