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睿很早就輟學出來混社會了,一身的臭毛病,但為人好在有一個長處,那就是仗義,聽她說了來龍去脈,有些可憐她,又是謝拾安的朋友,該幫還是得幫。
他琢磨了一下:“有個活我覺得可以,就是可能會委屈你……”
簡常念捂著聽筒,立馬道:“沒事沒事,不管是什麽活,只要能賺到錢,我不覺得委屈。”
“那行吧,明天上午十點,你到立峰大廈來,我帶你去打球。”
第二天一早,簡常念早早地就等在了立峰大廈門口,曹睿驅車趕到的時候,時間還早。
他搖下車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怎麽穿這身就來了?”
簡常念有些局促地站在路邊,她還穿著外婆出事前的衣服,已經幾天沒換洗過了。
“我……”
曹睿從錢包裡抽出錢,對著副駕駛的女孩子道:“對面有商場,你帶她去買幾件衣服吧。”
這女生她也認識,是俱樂部的一個前台,算是他的私人秘書。
女孩子應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走吧,我帶你去逛逛。”
簡常念有些不安地跟著她一起進了商場,看著對方不時從貨架上拿起光鮮亮麗的衣服往她身上比。
“我……我們這是去做什麽呀?”
女孩子挑了幾件露臍上衣,通通塞給她。
“就是打球啊,就這幾件,你去試試吧。”
簡常念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女孩子眼前一亮:“還不錯嘛,再試試這個外套,還有短裙。”
簡常念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擺弄了半天,總算是選定了一套棒球服加露臍上衣外加白色運動風超短裙的搭配,就連鞋子也換了新的。
簡常念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穿著吧,把舊的這些都包起來。”女生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扔在沙發上的舊衣服,吩咐店員通通包起來,結完帳之後拉著人回到了車裡。
“你這頭髮,我再給你弄弄,天呐,幾天沒洗了都……”
兩個人坐在後座,女生一邊幫她扎頭髮,一邊嫌棄道。
曹睿手指敲擊著方向盤,不時看看手表。
“快一點,人估計要到了。”
女生給她扎完頭髮之後,又手腳麻利地往她臉上打著粉底,一邊畫眉毛一邊道。
“待會見了老板,別哭喪個臉,笑一笑,球打的好,把老板哄高興了,錢自然少不了你的。”
一聽到錢,簡常念點了點頭,這會就是讓她去闖刀山火海,她也能一聲不吭就跳下去。
看著一輛加長奔馳駛進了地庫,曹睿回頭吹了聲口哨:“人來了,走。”
電梯上的數字逐漸變換著,簡常念還是有些緊張,默默地吞咽著口水。
曹睿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害怕,安慰道。
“你別怕,不是讓你去陪酒什麽的,我一大老爺們兒,不靠讓女孩子喝酒來談生意,只是今天見的這個老板,特別喜歡打羽毛球,尤其喜歡和職業選手打,只不過技術嘛,嘿嘿……”
話已至此,簡常念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曹睿會說她可能會覺得有些委屈了。
電梯鈴響,頂樓已經到了。
簡常念深吸了一口氣,跟在曹睿後面走出了電梯。
在職業信仰和拿錢救外婆之間,她選擇去他媽的信仰。
***
第二天的訓練,簡常念還是沒來。
辦公室裡。
梁教練:“明天就要體能測試了,咱們的參賽名單還沒提交上去,組委會在催了。”
聽著外面跑操的口號聲,嚴新遠放下筆,搓了搓臉:“再讓我想想。”
看著他面前那張空白表格,梁教練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唉,怎麽偏趕上這時候……”
幾圈跑完的謝拾安脖子上掛著毛巾,坐在操場邊上歇氣,喬語初走過來給她遞了一瓶純淨水。
“今天常念還是沒來訓練啊。”
謝拾安抬手喝水的動作略頓了一下,面色波瀾不驚,什麽也沒說。
喬語初在她身邊坐下,也有些煩惱。
“我剛從嚴教練辦公室門口路過,聽見他們說什麽參賽名單的事,本來憑常念的能力,爭取個首發沒問題,現在卻……唉!本來賽製改了,小組出線就不容易,今年的團體賽又懸了。”
她話音剛落,謝拾安起身,往操場外走去。
“你幹什麽去?”喬語初追了兩步。
“餓了,吃飯。”
在她去食堂吃飯的時間裡,喬語初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簡常念那邊的情況,手機又被收了,只能去走廊上的公共電話亭裡打電話。
她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醫院。
醫院說簡常念人壓根就不在醫院裡,昨晚後半夜就不見了。
喬語初反問:“她一個未成年,能跑去哪啊?”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看病人,不管病人家屬。”護士說罷,砰地一聲就掛了電話。
喬語初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周沐。
周沐正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大致跟她說了一下昨天簡常念回鄉下借錢的事。
“她把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了,能借的人都借了一遍,還是差的很多,因為這事我爸跟我媽也大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幫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