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了抿唇,又把窗子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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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周你來俱樂部嗎?”
謝拾安脖子上掛著耳機,拿球拍把羽毛球鏟了起來,聽著聽筒裡的聲音回道。
“封閉訓練呢。”
對面男生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
“這周俱樂部來了幾個很有實力的人,正在找陪練呢,我尋思著,這活適合你啊。”
喬語初看她動作停下了,也沒發球,看著她。
“怎麽了?”
“再說吧,如果這周休息的話可以過去玩玩。”謝拾安掛斷了電話,才回她。
“曹睿,問我這周要不要去俱樂部。”
“你爸又問你要錢了?”
謝拾安淡淡應了一聲:“嗯,我沒搭理他。”
早些年謝拾安還在上學也沒什麽經濟來源,就只能去俱樂部給人家當陪練,或者兼職教一些小學生打球來賺取生活費,曹睿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提起她那個嗜賭如命的爹,喬語初也沒什麽好氣。
“上次說自己車禍住院,你跑去一看,人家在家裡打牌喝酒呢,還有上上次,催收高利貸的都跑上門來找你了,拾安,不是我說,你可不能再心軟給他錢了。”
在這些年的漫長時光裡,謝拾安也曾對父親這個角色一次次燃起希望,然後又一次次破滅,她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會因為他不要自己而在街頭痛哭的小女孩了,現在的謝拾安百毒不侵,心硬如鐵。
“我知道,我就是想打球。”謝拾安抬手發了個對角線給她。
“這裡有點無聊。”
喬語初笑,接到球給她挑了回去。
“明明是你自己技術太好了,還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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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嚴新遠本來是不打算放假的,但架不住一幫人嗷嗷叫,直言訓練太苦了,他想了想也是,畢竟勞逸結合,才是科學的訓練方式,於是大手一揮批了大家周六下午半天假。
上午訓練的時候,簡常念就有留意到他拿拳頭抵著嘴巴,不時咳嗽。
等訓練結束,簡常念就跑了過去:“嚴教練,您身體不舒服嗎?”
嚴新遠又咳了兩聲,嗓音有些啞:“沒事……咳咳……估計是最近換季,有些感冒了,剛好下午給你們放假,我也去診所瞧瞧開點藥。”
“您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都聽您咳好幾天了。”
“咳咳……老毛病了。”嚴新遠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又笑了笑。
“行啦,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下午放假,你可以回家看看外婆,明天再回來。”
簡常念這才又笑開,重重點了點頭。
“嗯,謝謝嚴教練!那我就先走了。”
她一溜煙跑回宿舍,收拾好東西,想了想還是跑到走廊上的公用電話旁給周沐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我這周放假半天,要不要一起回家啊?什麽?你不回嘛?”一提到回家,簡常念聲音裡滿滿的都是興奮,聽到她說不回,又有些失落。
“我這周跟我們校隊的一個學長去俱樂部玩,你要不要一起啊?”
她雖然沒有去過俱樂部,但也聽說在那裡面打球都是很貴的。
簡常念搖了搖頭:“不了,我回家看看外婆。”
周沐也知道她的顧慮:“你先別急著拒絕啊,這俱樂部是我學長他朋友開的,我們去打球不要錢的,而且他們俱樂部最近在招陪練,還開設了小學生羽毛球的課程,也在找兼職老師呢。”
簡常念心裡微微一動:“兼職是要每天都上課嗎?”
“不是,陪練和兼職都是按小時算錢。”
周沐聽她有點意思,又循循善誘道:“哎,你之前去的KTV那叫什麽地方啊?還不如乾點自己擅長的,又能賺點錢補貼家用,之前是不知道這事兒,現在可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簡常念還是有些猶豫:“我……我行嗎?”
“你試試嘛,反正教小學生而已,你隨便露兩手也夠他們看的了。”
這樣難得的機會,又有熟人牽線搭橋。
簡常念狠狠心,應了下來。
“行,地址在哪啊?”
“你坐605路到匯豐路口下,我在那等你。”
“好,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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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羽毛球俱樂部。
謝拾安一邊在更衣室換衣服,一邊和喬語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難得放假你不回家,阿姨不會說你嗎?”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她就不知道我放假啊,再說了我可不想一回去又被催婚,還不如來打球呢。”
喬語初換好衣服,關上櫃門,轉過身來一看,謝拾安剛脫了打底的衛衣,裡面隻穿了個運動背心。
“謔,真的長大了啊。”
謝拾安臉色微紅,抄起外套就砸了過去,在她被遮擋視線的瞬間,自己單手就套上了運動服,把拉鏈拉到最高,拿起球拍就走。
“我好了。”
喬語初拿著她的外套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誒,外套,你不冷啊?”
見過曹睿之後,謝拾安便去和人打球了,她還蠻喜歡在俱樂部裡打球的,因為對手不像在集訓隊裡打的那麽中規中矩,球風很多變,而且彼此之間完全不熟悉,每一次交手都像是一場新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