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大夫,謝謝嚴教練,謝謝你們。”
周沐走上來扒上她脖子,像發現了什麽新奇大陸一樣:“謔,你這一身怎麽說,嗯……有點清純,還有點性感,平時怎麽沒看出來啊?”
謝拾安的眼神也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人多,簡常念的臉有些熱,她跑的匆忙,棒球服的扣子都沒系上,趕緊一把拉上衣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你別胡說了。”
她有個毛病,一緊張就結巴。
周沐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還想再說些什麽逗逗她,喬語初走上前來攬過了她的肩膀,帶著人往出去走。
“沒吃飯吧?走,去吃點東西。”
“可是外婆……”
程真幫腔:“哎呀,我們都幫你去看過了,醫院還給安排了一個護工照看著,你就放心吧!”
李佳佳:“我可是下午飯都沒吃就出來幫忙賣東西的,可餓死我了。”
喬語初:“沒事,我也沒吃呢,一會多吃點,讓橙汁兒買單。”
程真滿腦袋問號:“為什麽讓我請客啊,我可是連我的摩托車都賣了,身無分文了啊。”
聽著他們打打鬧鬧,謝拾安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嚴新遠眼神殺氣騰騰的。
“還有心情吃飯,你們兩個逃了下午的訓練,我還沒跟你們算帳呢,回去給我好好寫檢查!”
話是這麽說,還是嚴教練掏錢請這幫小孩們吃了個飯,被朋友們簇擁在一起,最重要的錢的問題已經解決,大家說說笑笑的,氣氛很是輕松愉快。
簡常念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來久違的笑容。
面對他們的幫助,她很感動但也有些好奇。
“你們都是從哪籌到那麽多錢的啊?”
說起這個,周沐眉飛色舞。
“還是我聰明,看見學校門口有擺地攤的,就想起了我們也可以弄個跳蚤市場啊,反正每個人家裡都多多少少有一些閑置的物品,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出來賣了湊點錢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擺攤時的趣事,只有謝拾安安靜地吃著飯,簡常念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她本以為和人吵過架之後,謝拾安壓根就不會再理她了呢,誰知道她還是來了,還帶來了那麽一大筆錢。
簡常念心裡有些愧疚,想嘗試著跟她搭話。
“拾安……”
謝拾安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罷,就起身出了飯店。
喬語初拉拉她:“沒事,讓她一個人待會吧。”
飯吃的差不多了,嚴新遠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得通知你,明天下午體測,你的名字我已經跟賽事組委會報上去了,但現在情況特殊,來不來還是看你。”
簡常念猶豫了一下,她知道為了她的事,整個濱海省隊上下幫了她不少忙,可外婆的手術也定在明天。
“我……”
嚴新遠拍了拍她的肩膀。
“比賽還可以再來,家人只有一個,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等他們要回去的時候,簡常念還是悄悄地拉住了喬語初:“語初姐,拾安她……哪來的那麽多錢啊?”
雖然謝拾安入隊時間早,一隊的工資要比二隊高一點,但又能多到哪裡去呢,最近也沒有什麽比賽,拿不到獎金,她突然拿出來了兩萬塊錢,還是讓簡常念有點在意的。
喬語初欲言又止:“她……”
“語初姐,拜托你了,我不想她因為我去做一些讓自己覺得難過的事情。”
面對簡常念真摯的懇求,喬語初還是松了口。
“好吧,好吧,她把她爺爺留給她的那盞蓮花燈賣掉了。”
“什麽?!”簡常念一驚,覺得嗓子眼堵的慌,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去過謝拾安家,知道那盞蓮花燈對她而言,有著怎樣的意義。
“其實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我想拾安她是明白你的,對她而言,爺爺去世之後,羽毛球就是她的全部,沒有人比她更想贏了。上一屆全國大賽的時候拾安身兼數項,但因為別的隊友發揮失常,我們隻拿到了亞軍,今年你來了,補上了這個缺口,我想她雖然沒有開口說過,但心裡應該也是很高興的,至於我——”
喬語初聳聳肩,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說不定這就是我的最後一屆全國大賽了。”
簡常念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嗓子眼被什麽東西堵的她說不出話來。
“語初姐……”
喬語初看她這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好了,你也別難過了,就像嚴教練說的,比賽可以重來,家人只有一個,不管你來不來,我們都是朋友,永遠的朋友。”
簡常念含著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嚴教練在催她們回去了,喬語初即將離去的時候,她又追著問了一句。
“對了,語初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拾安她去了哪家典當行?”
“正邦典當行,怎麽了?”
簡常念搖搖頭,和她揮手告別:“沒事,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謝拾安拉開車門,跳上去,喬語初也跟了上去。
“你剛和簡常念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