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安這才不情不願撒了手,目送著她們遠走。
在她們忙著關心喬語初的傷勢的時候,浙江隊那邊向裁判提出了要求重新看回放的申請,因為她們覺得喬語初剛剛那個球碰到網了。
楊麗不服:“什麽碰到網了?我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球它過界了,是你們技不如人,沒有接住!”
“什麽叫技不如人,要不是你們第二局放水,我們會輸,就會耍些小聰明,來啊,堂堂正正地比一場啊!”
聽了這話,謝拾安扔了手上的毛巾,猛地起身,大踏步就衝了過去,嚴新遠趕緊攔在雙方隊員中間。
“拾安,他們要看回放就讓他們看!我相信語初。”
裁判看見動靜也走了過來,口哨就含在嘴裡,看著他們,臉色嚴肅。
嚴新遠低聲道:“最後一場比賽了,你忘了語初剛剛是怎麽說的了嗎?別在這個時候讓她失望。”
謝拾安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了下來。
楊麗也大聲道:“我也相信語初姐。”
“還有我,我們都相信語初姐。”
“她不會犯規的。”
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附和道。
裁判見雙方都同意查看回放,這才取下哨子,點了點頭:“主教練跟我過來主席台,其他人稍事等待。”
高速運動攝像機拍下了清晰的畫面,慢放之後發現那個球過網的時候確實沒有擦到網,大概隔了幾厘米的距離,橫空飛過去的。
嚴新遠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冷笑著離開。
“有這個功夫關心別人犯沒犯規,不如多加強加強自己的技術,還國家隊呢。”
浙江隊的主教練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拿球拍拍了兩下自己的隊員。
“不是說人家犯規了嗎?還不嫌丟人的啊,給我下去!”
嚴新遠回到自己的隊伍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謝拾安往自己的球拍上纏著手膠。
“嚴教練,就不用安排什麽戰術了,我不會保留實力,也不會刻意留著體力先輸一局,我要全力以赴,讓她們心服口服。”
她說著,看了一眼對面的尹佳怡,彼此目光相撞的時候,無形的火花四濺,戰意洶湧。
嚴新遠點了點頭,把手放上她的肩膀,篤定道:“好,你盡管放開手去打,不論輸贏,你都是我們的驕傲。”
謝拾安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輕點了點頭,拿著球拍上了賽場。
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後,解說又道。
“哇,這真是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比賽,在先輸兩局的情況下,濱海隊居然扳平了比分,下一場單打由尹佳怡對陣謝拾安,相信尹佳怡的名字大家都已經如雷貫耳了,世錦賽、湯尤杯、亞錦賽、全英公開賽……她的身上有太多冠軍頭銜了。”
“而謝拾安在上一屆全國大賽的時候,和自己的搭檔喬語初打敗了老將孫雪和蔣文,爆冷拿下了銀牌,實力同樣不可小覷。”
“且看謝拾安能否承擔起這個讓二追三的重任,帶領濱海省隊殺進總決賽,現在,比賽正式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
***
在比賽激烈進行著的時候,醫務室裡,喬語初借口外套落在休息區裡了,支開了張純。
簡常念還站在這裡,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神色頗為擔憂。
“大夫,語初姐的手究竟怎麽了?接下來的比賽還能打嗎?”
隊醫看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喬語初,她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說。
隊醫在心底歎了口氣道:“沒事,扭到了,你去把冰袋拿進來吧。”
“好。”聽了這話簡常念稍微放心了一點,屁顛屁顛地跑去外面的房間裡找冰袋了。
喬語初這才低聲道:“謝謝您。”
隊醫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腕,現在已經腫的老高,他稍微一碰,喬語初就冷汗直冒。
“傷到骨頭了,我建議你接下來的比賽就不要參加了,好好住院修養。”
喬語初咬牙,忍著劇痛,搖了搖頭。
“不行,全國大賽正是關鍵的時候,我不能……”
隊醫打斷了她的話:“對於羽毛球運動員來說,腕關節本來就是容易受傷的部位,更何況在積年累月的訓練中,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如果你真的想要繼續打比賽的話,那我建議你在總決賽前的這段日子裡,一定要好好調養。”
喬語初沉默半晌,算是點了頭。
隊醫打算帶她去醫院的時候,她又抬起了頭來,眼裡有一絲懇求。
“麻煩您先幫我固定吧,我想看完這場比賽再去醫院。”
...醫者父母心,隊醫被她氣的半死。
“我知道這場比賽對濱海隊來說非常重要,但是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傷吧!”
喬語初搖了搖頭,唇角浮起一絲虛弱的笑意,眼神卻在熠熠發光。
“這場比賽對於拾安來說也很重要,我想留下來見證她人生裡的每一個重要時刻,無論輸贏與否。”
她為這場比賽付出了太多。
如果贏了,她一定希望台下為她鼓掌的人群裡站著一個她,如果輸了,她還可以第一時間安慰她。
在她們訓練期間,隊醫一直隨隊在跟著,也算是為數不多了解過她們付出過怎樣努力的人。
即使再不情願,也知道這樣對她的傷情並不友好,但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