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手裡的白紙黑字,上面有她用各種顏色的水筆做的標記,但此刻那些標記變得無比嘲諷。
她努力得來的一切,真的比沈姝更重要嗎。
沈姝:“不需要了。”
沈姝站起身,輕而短促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夏純,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都結束了。
很早以前,就結束了。
她看過這樣一句話:人家撇下你的那一刻,一定有某個瞬間覺得沒有你,她會生活的更好,那一刻,一輩子都不值得原諒。
高跟鞋扣在地面的響聲清脆,夏純走的卻異常沉重。
走到後台,她似沒了氣兒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給我一支煙。”
助理上前把煙遞給她,道:“純姐,韓小姐剛給您打電話了,說馬上過來。”
夏純點燃,紅色火焰在失神的眼底乍亮一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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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放飯的時間。
這裡飯並不是那麽有食欲,加上天氣熱,沈姝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帶的便當,或者水果。
收到蔡瑩等在基地外面時,還有些驚訝。
徐瑾曼平常出門都是灰色邁巴赫,今天開了一輛白色賓利,在灰蒙蒙的基地外很是顯眼。
她開門想去後座,蔡瑩說:“菜在前面。”
沈姝關門去副駕駛的時,蔡瑩刻意和徐瑾曼眯了下眼,大概意思是——看我會來事吧?你也來事一點。
徐瑾曼失笑,要是蔡瑩知道其實她和沈姝只是協議婚姻,不知會是什麽表情?
想著,沈姝已經開門進來。
“你們怎麽來了?”
徐瑾曼把保溫盒遞過去:“糖醋排骨,你不說想吃。”
沈姝:“……我沒說。”
徐瑾曼頓了頓,二人視線交匯,最後一致看向後座,蔡瑩哈哈一笑打開車門:“我出去逛會兒。”
車內一關,周圍的嘈雜安靜下來。
糖醋排骨顏色太濃,她一會兒還要拍戲,不是很方便,本想說留著回去再吃,但徐瑾曼已經把盒子打開。
汁色鮮亮,呼吸裡都是香味。
沈姝抿了下唇,伸手接過去。
徐瑾曼等她接過,不疾不徐問:“今天拍戲還順利嗎?”
“嗯。”沈姝拿起筷子夾起來:“你們倆沒吵架吧?”
徐瑾曼:“……我又不是小孩兒,我跟她吵什麽?”
沈姝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沈姝還是穿著旗袍,今天是黑白色,盤扣上有蕾絲邊,她吃東西很慢,因為妝容,嘴上是難得的豔色。
徐瑾曼移開眼睛,讓她慢慢吃。
車外,蔡瑩不能進影視基地,想著給小兩口留點空間,閑來無事轉到側門,這裡相比正門那邊的人少很多。
混血的Omega,一身法式長裙,單站在那裡就很容易吸引人的視線。
天氣有些熱,蔡瑩沒站一會兒就忍不住這熱度。
轉身便和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正著。
“小心啊。”
蔡瑩抬起頭,女人比她高半個頭,有一雙狐狸眼,唇紅齒白很是美豔。她呆了呆:“不好意思啊……美女、姐姐。”
韓文玲聞言,勾唇一笑:“沒關系。”
蔡瑩被她直接的視線盯得耳垂發紅,下意識摸了下頭髮,說:“再見。”
“韓小姐,您看什麽呢?”
夏純的助理從側門過來接人,問道。
韓文玲從女人背影收回視線,饒有興致道:“一個有趣兒的小姑娘。”
很快在後台見到意興闌珊的夏純。
韓文玲接了一根夏純遞來的煙,睨了眼煙灰缸裡的煙蒂,說:“喲,心情這麽差?我來的不是時候。”
“韓總,您別打趣我了。”
她和韓文玲的關系倒不複雜,她們是在她國外進修時認識的。
她們碰巧在一場劇情殺裡,韓文玲是被告,她是凶手,最後韓文玲被她騙了。
之後韓文玲經常找她一起,一來二去熟悉,但朋友是算不上的。
她們都沒把彼此當朋友,甚至在外面面前她們有時只是陌生,但越是這樣有時候說的話,反而多。
韓文玲說某些時候,她們是一種人。
自私自利,眼裡只有自我的人。
夏純以前覺得這話不對,但如今卻覺得對極了。
韓文玲:“費盡心思要來的,怎麽樣,這劇組有意思嗎?”
夏純:“跟我想的不一樣,什麽都變了。”
“換個女人的事,感情嘛,有了新的就能忘了。”韓文玲呼出一口氣,自在道。
夏純笑了笑:“她經歷過我最難的時候,但我在她最難的時候離開了,她需要我的時候我也不在。”
“哦,是虧欠。”
夏純搖頭說:“不,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愛她。如果她能幸福,我也可以放下,可是那個人是徐瑾曼啊。”
韓文玲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你越來越沒意思了,女人啊玩玩就好了,一旦被感情束縛就沒意思了。”
“韓總。”夏純說:“你小心遭報應啊。”
韓文玲不置可否。
“我倒想看看誰能報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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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結束要六點,徐瑾曼帶著蔡瑩先回去,路上接到了陸芸的電話。
徐瑾曼知道明天是陸芸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