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我馬上帶人去接你。”他停頓一瞬:“不要讓更多人看到你現在的狀態。”
“為什麽?”
“電話裡不好解釋,接下來你可能會很難受,我給你的藥能暫時緩解,實在忍不了再吃兩顆也可以。不要超過三顆。”
秦教授叮囑了幾句他來之前,盡量不要接觸別的人,尤其是醫生。
徐瑾曼放下手機,背脊凹陷在沙發裡,連一步也不想動彈。
沒一會兒就有人隔著門外說話。
“沈小姐的意思是,裡面的人受了傷,而且可能躁動期發作,再不采取措施,等信息素真的溢出來,整棟樓的Omega客人都要受影響!”
“硬闖吧。”
“要闖剛才就闖了,你知道這是誰的房間麽?是徐……你敢麽?”
“可躁動期的Alpha放任不管,後果你負責嗎?”
明明說這裡的隔音很好,徐瑾曼卻聽得一清二楚。
還好他們不敢進來。
想到秦教授的話,她只能隨手將桌上的玻璃杯,余力朝門的方向砸過去。
“不許進來!”
玻璃在鐵門上撞開晶亮的花,乍一聽聲勢驚人。
果然那頭很快安靜下來。
徐瑾曼歇了片刻,依托沙發困難起身,沉重的身體走到臥室,拿了幾顆藥放到嘴裡,然後一頭栽倒床上。
-
“徐瑾曼。”
徐瑾曼聽到有人在喊她,那聲音並不溫柔,有些涼。宛如初秋的細雨,瑟然而疏離。
她的眼睛睜開一絲縫,沈姝站在幾步的距離,眉心微蹙,眼底帶著小心。
瘋了吧。
徐瑾曼閉上眼,想女人想的也不至於這麽誇張,還不消停了?
昏昏沉沉即將要再次睡過去時,徐瑾曼額間傳來一陣涼意,鼻息間瞬間香草的味道純而濃密。
睫毛抖了抖,疲倦的眼睫再次睜開。
沈姝的手正要收回,刹那間對上底下人的視線,動作一頓,身體條件反應的直起來。
“怎麽又回來了?”徐瑾曼側臥的身體,喘口氣翻過去,纖長姣好的身體正面躺在被子上,右手裹成粽子已看不出血滲出的痕跡。
徐瑾曼左手肘撐著想要坐起。
沈姝:“你不要動!”
徐瑾曼聞言便果真不動,手一松,躺回去。
她看著沈姝,身體雖然廢,精神意外的好了許多,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道:“這麽害怕還敢回來?”
徐瑾曼這麽一躺,單薄而富有彈性的V形的領內,弧度昂然,輕勒出兩片月牙的形狀。
腰腹間平坦的沒有多余贅肉,□□有一圈的縫隙,膝蓋下的小腿搭在床邊。從腰部開始一路血跡斑斑。
周圍被子上也似玫瑰盛開,染了團團嫣紅。
沈姝見她還能笑,錯開視線,轉身拿起一支Alpha抑製劑,面色淡淡:“你不要動,我現在給你一顆抑製劑。”
“沈姝。”徐瑾曼說:“你走吧。”
她定力很好,但這副身體瘋起來她實在有點搞不定。
沈姝看著她,目光審視,確認清楚什麽後,她又繼續從盒子裡拿藥:“你不能這裡出事。”
徐瑾曼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如果出事,一來這是蔡瑩的地方,二來沈家和她都脫不了身。
其實她的生死無所謂,只是不能死在這裡。她自嘲的想。
徐瑾曼說:“好吧,我也不想你受牽連。一會兒秦教授來給他帶個路就行……我有點累,你現在出去吧,好嗎?”
她用了詢問。
格外溫柔的詢問。
沈姝捏著手裡的藥,一時間竟不知道接什麽話。
頓了頓,說:“那你把藥吃了吧。”
“沒用的。”徐瑾曼難受勁兒又上來,側身將臉貼著被褥,聲色發啞說:“我跟你說過我不是Alpha,而且抑製劑什麽的對我沒用。”
她早就用過。
也看過原身病例,她一年偶有一兩次發熱症,那時還有用。
現在抑製劑對她已完全失去效用,還不如秦教授準備的藥丸好使。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編這種話?沈姝沒看她。
徐瑾曼洞悉了沈姝的想法。
這不是一個適合解釋的場合,但說到這兒了,再去找時機太拖遝。
她將右手小心放在身側,左手臂卷縮,掌心貼著臉頰,盡量讓身體舒適一些,她閉著眼睛說:“我是Omega,還是個分化失敗的Omega,我包裡有一份證明……我也可以給你開授權,醫院那邊有我迄今為止所有病例。”
說完這句話,徐瑾曼緩了一口氣:“那天還有今晚的事……應該跟我的病症有關。沈姝,傷害你我很抱歉,但我還是想說……”
請你相信我不願傷害你的誠意。
說完最後一句,仿佛再說一句話都難。
沈姝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晌,床上的人除了沉重的呼吸,再沒有別的動靜。方才被拖進門的後怕還在,又等了許久她才挪動腳步再次靠近。
失去意識的徐瑾曼不再是野獸,失去獠牙的她,像一直綿羊,安靜的匍匐在松軟的被褥上,沒有一點攻擊力。
甚至那五官,都讓人覺得精致起來。
沈姝冷淡的撇開目光,將藥丸丟回盒子裡,她為什麽要相信的徐瑾曼的話?退一步說,她就算真的是Omega,也不能說明她沒有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