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這個名字,徐瑾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
也只有剛穿過來的時候,夢到過一次,她記得當時還看過小暑的照片,確實和沈姝的眉眼氣質有幾分相似。
不過後來就再也沒有想起過這個人。
陸芸的手蓋在她手背,徐瑾曼強忍著甩開的情緒,說“沈姝的事我會考慮,不過還要再等等,現在哪有這個精力去想。我現在想的是,徐韜還在醫院,萬一康復就要還有機會回來,徐氏公司還有很多人都希望他回去呢……”
“他?”陸芸聽到徐韜,條件反射露出恨意“放心,徐韜不會再有機會去公司了。”
“為什麽?”徐瑾曼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反手將陸芸的手握住,像女兒對母親的依偎“媽,其實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不瞞你說,當初知道徐韜有意將公司給徐離後,我恨不得弄死他。”
她冷聲說“算他運氣好,自己倒霉,居然心臟出了問題。不然我真的差點就要對他下手……”
說完,徐瑾曼佯裝緊張“媽,你不會不高興吧?”
陸芸聽著徐瑾曼的話,笑道“我當然不會,曼曼,你……”她緩了緩,似乎是在控制興奮的情緒,道“你以為徐韜為什麽會突然進醫院?”
徐瑾曼不解,卻沒有裝的太厲害,只是看著陸芸臉上得意的笑,愣了兩秒,道“媽,難道是你做的?”
陸芸道“你想做的媽媽都幫你做了,我們母女吃了這麽多苦頭,到最後怎麽能什麽都沒有。再說,除了我的曼曼,誰配坐上徐氏董事的位子?”
“原來你在背後為我做了這麽多。”徐瑾曼“可是……你是怎麽做到的?還沒有人發現。”
徐瑾曼的認同與示好,讓陸芸空寂許久的心,再次找到同伴。
到最後,她的女兒和她還是一起的。
陸芸的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慈愛,她道“當然不是一時之功,徐韜的吃食每天都是我做的,日積月累做些手腳不是什麽難事,他早就外強中幹了……當你告訴我你要去爭徐氏的時候,我只要下手比往日重一些,就能讓他心臟麻痹,造成心梗。”
徐瑾曼“他不是要私人醫生麽?”
“我的菜裡並沒有下藥,只是食物相克導致,每天一點,私人醫生也查不出什麽。後來徐韜覺得那人沒用把人開了,我就趁機找了一個我自己的人。”
陸芸道“曼曼,你這麽聰明,難道沒有發現,就連徐韜出事那天,去的醫院也並不是他過去常去的那一家麽?”
徐瑾曼心神微震。
從前陸芸在她面前著急,沒有耐心,沉不住氣的形象,完全掀翻。
這樣的陸芸,步步為營,毫不著急。
像一隻帶毒的蜘蛛,用一根根的用絲線,耐心的組成一張巨大的網。
原來是這樣。
她和黎藍想過徐韜突然重病事有蹊蹺,但是醫院那邊得出的結論是積勞成疾,
所以後來也沒查到什麽。
她們把最重要的人忽略了。
如果醫生是同謀,那一切就都能解釋清楚。
徐瑾曼將手收回去,被陸芸抓過的皮膚,連同剛才吃下肚子裡的南瓜餅,她都感到難忍的惡心。
她胃疼。
徐瑾曼又簡單敷衍了幾句,借口還要開會,起身將陸芸送到門口。
陸芸道“對了,後天老太太的生日,你就別準備東西了,媽媽已經給你備下。你看你是提前一天回家第二天我們一起去,還是到時候我早上過來接你?”
徐瑾曼“到時候再說吧。”
陸芸以為她是還沒想到,道“好吧,那你明天提前跟媽媽說。”
“嗯。”
徐瑾曼深深看了眼陸芸。
恐怕是沒機會了。
她跟黎藍溝通過,去渠城之前要把陸芸的事解決掉。
黎藍也同意。
反正當初也是為了不讓徐家起疑才拖著,現在徐家的事就要有結果,陸芸自然也應該得到該有的懲罰。
只不過就算現在抓起來也關不了多久,如果人再找律師一折騰,這個時間可能會更短。
比如給女兒下藥這種事,只有徐離的證詞,而且這種家長裡短的東西本身在法律上就會比較弱勢。
就像徐韜的家暴。
撇開徐韜如今重病在床這事兒,就算徐韜家暴現在爆出去,除了人們的譴責,徐韜本人不會有任何損失。
所以今天這一出戲,是演給陸芸看的。
那些事情做的再多,罪名再多,也沒有蓄意謀殺來的重。
關上門,正準備將手機的監控視頻拷貝下來,她早在陸芸到這兒之前,就在辦公室的角落裝了一個有聲監控。
門剛合上。
徐瑾曼忽然聽到小房間的方向傳來輕輕的響動,背脊微僵,抬眼看去。
沈姝從小房間開門走出來,看了徐瑾曼幾秒“小暑是誰啊?”
徐瑾曼愣了一愣。
沈姝緩聲道“我剛才聽到陸芸的聲音,就沒出來。”
門都擰開了,還好反應快沒有走出去,後來怕關門的聲音被陸芸發現,就沒再管。
所以剛才徐瑾曼和陸芸說的話,她也都聽見了。
沈姝穿了一身黑色高領的毛衣,灰色小格子闊腿褲,姣好的身材凹凸有致。
徐瑾曼看著沈姝,神色已然無意識柔和下來“一個跟我沒什麽關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