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溫軟軟的懷抱接住了她。
江依剛才一直站在屋簷的陰影裡,鬱溪都沒注意到她,直到這時江依走出來接住了她,扶穩後,又把她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江依的長卷發蹭著鬱溪脖子露出的一塊皮膚,有點癢。
鬱溪低頭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又是你啊,壞女人。”
那是一個挺嘲諷的笑,江依卻像沒覺察似的,只是很平靜的說:“嗯,又是我,你有什麽意見嗎?”
從後門回店裡也沒幾步,江依穿一雙高跟鞋,輕輕啪嗒啪嗒,踩碎一地寧靜的月光。
鬱溪被江依扶著低著頭,好像能看到那片月光冰一樣裂出一條條的細縫,好像她一顆寧靜的心也跟著碎裂了。
她說:“我意見大得很。”
江依扶鬱溪走進酒館的時候,發現其他研究員都已經站起來走到門口了。
其中一個說:“老板娘,鬱工喝多了,就在你這睡吧。”
江依一愣,她覺得搭在她肩上的那條手臂也緊了緊。
另一個研究員又說:“沒想到鬱工是我們裡面最醉的一個,現在她坐車繞山路回去肯定還得吐,就讓她在這睡一夜吧。”
還問:“你們都是女的應該沒什麽不方便吧?”
江依沉默一瞬。
搭在她肩膀上那人,不知是喝醉了沒聽清還是怎麽,總之,沒有拒絕。
然後江依開口:“方便的。”
“那就好。”研究員們呼啦啦一陣風似的很快走了,留了兩個沒喝酒的開車,暖黃色的車燈亮起一瞬,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倒顯得小酒館這盞瓦數不高的燈,格外暗了。
江依扶著鬱溪站了會兒,剛想扶她到椅子上坐下,就聽鬱溪笑了一聲:“方便?”
“怎麽個方便?做起來方便?”她直接把江依拉進了左手邊最近的吧台裡,把江依抱上了吧台坐著。
她力道太急太猛,江依後背輕撞在吧台高出的那一塊上,上面放著裝滿花生米的小白瓷碟子就掉到地上,碎了。
鬱溪的頭就拱進她脖子裡來,也不怕咬到她毛茸茸的毛衣。
江依的高跟鞋已經掉在地上了,黑色薄透的絲襪露出來,還能看到腳趾的顏色。瑩白的腳趾繞著鬱溪小腿點了兩點:“不在這。”
鬱溪喘著氣把濕熱酒氣噴在江依脖子:“什麽?”
“不在這。”江依偏偏頭繞到她耳邊:“去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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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溪直接一把將江依抱了起來。
“喂……”
然後江依才發現,雖然鬱溪隻比她高大半個頭,看著也很纖薄,卻意外的有力。她的手臂,讓江依想起在祝鎮見過的那些灌木枝,野蠻而生機勃勃。
鬱溪問:“怎麽走?”
江依定了定神才說:“後門,剛才那洗手間的旁邊有道樓梯。”
鬱溪就那樣抱著她出去了,繞過牆角的時候,江依順手關了小酒館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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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溪吐過以後,好像緩過來不少,走路又能走穩了,只是抱著江依走得有些跌撞。
江依的一雙高跟鞋,早已掉在小酒館裡了,這會兒鬱溪把她打橫抱著,她套著黑絲的腳趾就一下下,輕蹭在樓梯邊的牆上。
鬱溪問:“二樓?”
江依:“嗯,右手邊。”
右手邊就一間屋子,鬱溪抱著江依站在門口:“開門。”到這時,她的嗓子已經有點啞了。
江依從裙子口袋裡摸出鑰匙開門,鬱溪也沒把她放下來,她扭著腰開得別別扭扭的,鑰匙轉了好一會兒。
門終於開了。
鬱溪一把將江依扔在那小小窄窄的床上,自己就要過來。
江依說:“等一下。”
鬱溪站在原地,就看到江依開始脫衣服。
其實屋裡還沒來得及開燈,只是今天是個好天,沒拉窗簾,皎皎的月光從窗口透進來。
鬱溪忽然發現,自己從沒完整看過江依的身體。
她看過江依穿很多很露的裙子,或者穿一件松垮垮的T恤當睡衣,露出一點內褲邊在屋裡晃悠。
但是,她從沒看過江依的全身。
這時江依背對她坐在床上。
瑩白的背脊露出來,月光像躺在脊骨上的一條小溪,腰那麽軟,被絲襪勒出一圈淺淺的痕。
鬱溪站著看著,垂落的手指蜷起來。
然後江依開始脫絲襪,蜷坐的腿伸直,薄而透的黑色絲襪緩緩褪去,露出瑩白的腳尖。
她轉過來,面對鬱溪。
窗口的月光盛大而皎潔,鬱溪看到了前所未見的美景,像枝頭灼灼盛開的梅花,像溪邊葳蕤生長的密林。
江依一點沒老,她依然在女人最美好的年紀,肥沃而豐饒。
她叫鬱溪:“你過來。”
鬱溪緩緩走過去。
江依站起來,開始解鬱溪的風衣。
鬱溪暈乎乎的低頭,把她的手打開:“不要。”
“不對你做什麽。”江依的聲音,輕得像灑滿月光屋裡的暗影一樣不著痕跡。
鬱溪低頭,看江依的手擱在在她牛仔褲腰上。
手指的皮膚很涼,可皮膚下汩汩流淌的血液滾燙。
鬱溪抿嘴,沒有拒絕。
“你冷嗎?”江依和鬱溪微微拉開一段距離。
鬱溪沒說話,沉默把江依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