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過去,江依再沒演過新片。
別說路人,就連很多死忠老粉都已宣布脫粉,她的視頻也全部下架,要不是孟辰辰手機裡存著下載版,現在想看也沒得看。
她現在看江依的老片都得背著人,不然一堆人罵她。
其實江依那事曝出來後,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還願意看江依的劇。
也許就因為大二那年,鬱溪喝醉了,她和江依在學院街的燒烤攤上見過一次。
那時江依還跟她合了照,因為她個子矮,還很貼心的在她身邊蹲下一點,身上有很清新的香味鑽進她鼻子裡。
她就總覺得江依不是那樣的人。
這會兒她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她不想讓鬱溪看到江依的視頻。六年過去了,鬱溪應該沒再想起江依了吧。
她是在自己談戀愛以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鬱溪和江依是怎麽回事的。
她本以為鬱溪是江依認識的一個晚輩,一個挺寵的小孩兒,可現在想想鬱溪提起江依時的眼神,完全不是那樣。
而她某個下午刷江依老片的時候突然發現——江依不就長了一雙桃花眼?
她馬上去搜江依以前的采訪,終於把江依描述過的那個小鎮城,和鬱溪的家鄉祝鎮聯系起來。
原來是這樣。
是那一個夏天,讓江依的一雙桃花眼長進了鬱溪心裡。
這時機場的廣播響起,提示MU2415航班已經抵達。
孟辰辰凝了凝神,向旅客出口方向望去。
一系列魚貫而出的旅客,都帶著一張旅途跋涉的臉,孟辰辰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印象中那張冷如清溪的臉。
那一刻她的反應是鬱溪不會長醜了吧?沉浸學術海洋這麽些年,說不定顏值已沒當年那麽扛打,變得泯然眾人矣。
她又趕緊往那堆灰撲撲的旅客裡看了一眼,確實沒有任何一人長得像鬱溪。
直到人群散去後。
一個修長身影,推著行李車走出來,一件卡其色長款風衣迎著機場的風,搭一條淺藍色牛仔褲,齊肩的利落短發,帶著口罩,臉被遮去大半,露出的額頭白皙到反光,更重要是那雙眸子,冷靜,理智,淡漠,像最清冽的溪。
孟辰辰激動的揮手:“鬱……”
喊了一半覺得不對,即便鬱溪戴著口罩,她玉立的身姿,瀟灑的步子,和僅僅露出小半張的臉,已經吸引不少人在往這邊看了,只不過,她到底不是娛樂明星,大眾對她沒那麽熟悉,也不太好想象她私人生活中什麽樣,沒人很確定的認出她。
孟辰辰改口叫:“有老師!”
鬱溪一雙清冷的眸子裡終於有了點笑意,推著車朝孟辰辰這邊走過來,孟辰辰跑過去,鬱溪笑著問:“你叫我什麽?”
“我這不是怕暴露你身份麽?”孟辰辰笑道:“鬱的左半邊不就是有?我以後就叫你有老師。”
鬱溪笑得挺無奈:“有姓有的麽?”
孟辰辰上下打量鬱溪:“鬱溪你現在A成這樣,是打算讓小妹妹們瘋麽?”
以前鬱溪念大學時,全身上下衣服加起來不超過二百塊錢,全憑顏值和氣質硬撐,就那樣她沒出國之前,還惹得一眾師姐師妹往上生撲。
而現在,孟辰辰看著鬱溪一身精致的打扮:“是成社會精英了。”
鬱溪睨她一眼:“罵我是不是?小豆丁。”
孟辰辰:“小豆丁是什麽鬼?”
鬱溪拍拍她的頭:“你說你怎麽跟六年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呢?看著還跟大學生似的。”
孟辰辰歎口氣:“我也犯愁呢,你說我怎麽就長這麽張娃娃臉?學生都不服我你知道嗎?”
說著忍不住又開始打量鬱溪:“倒是你,感覺跟以前完全變了,奶狗變禦姐。”
鬱溪:“什麽亂七八糟的……”
孟辰辰覺得鬱溪話好像比以前多了那麽點,性格好像比以前開朗了那麽點,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鬱溪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了。
正聊著鬱溪的手機響了,鬱溪說:“我先接個電話,接起來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那些航天工程領域的專有名詞,是脫離學術領域的孟辰辰很久都沒聽過了的。
這會兒已經傍晚,鬱溪掛了電話,孟辰辰問:“晚上還有工作要忙?”
鬱溪搖頭:“沒安排工作了,不是說好今晚把時間留給你嗎?”
孟辰辰跳起來勾住鬱溪脖子:“行,夠姐們兒!王娜還說你火了,就不會像以前跟我那麽親了呢。”
鬱溪:“火不火,跟我們親不親有什麽關系?況且哪兒火了,沒那麽誇張。”
“既然你晚上沒工作,那我們邊走邊說,我帶你回邶航學院街擼串兒去!我們以前愛吃那燒烤攤還健在呢!”說著孟辰辰又問:“你現在還能擼串兒麽?”
鬱溪推著行李車跟她走,指指口罩下面。
孟辰辰:“?”
鬱溪:“有嘴為什麽不能擼串兒?”
孟辰辰笑:“不是,你現在真有點火你沒感覺嗎?你看那兒。” 機場變頻海報欄裡,正緩緩投出一張鬱溪的海報,鬱溪穿著藍色工程師服站C位,清秀中帶點鋒利的眉眼,透出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旁邊寫著“女性力量”四個花體書法字。
孟辰辰看醉了:“哎你這張照片哪個機構給你拍的?太好看了吧,他們接不接普通人拍私房照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