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難過嗎?”
“好多了,一聽能超前看我女神的新片,就更好了。”她語帶感慨:“當初你大二剛回國時我跟你交朋友,可沒想過能有這福利。”
鬱溪失笑:“你怎麽說的跟我交朋友好像扶貧?”
能讓好朋友開心固然是好,只不過本應是二人世界的看片之行,變成了四人“春遊”。
江依今天穿一件鵝黃毛衣,淺豆色長裙,各種春天的色調在她身上交融,溫柔得不像話,惹來賀其楠和孟辰辰總往她身上瞟。
鬱溪咳一聲,從江依右邊繞到江依左邊,插在她和孟辰辰之間,隔開那兩人視線。
孟辰辰倒沒料想她小氣至此,反而沒發現她真實意圖,隻隔著她跟江依搭話:“沒想到你會去演吸血鬼女王。”
江依的笑也似這季節的風:“怎麽呢?”
孟辰辰被她笑的聲音都發顫:“嗯就是,你以前演的角色,要麽清冷,要麽柔媚,好像沒有過這麽A的。”
江依耐心答她:“我倒覺得挺好,挑戰一下自己的多面性。”
從前江依和葉行舟同行,奠定了很多人對她嬌貴“金絲雀”的印象,等到真接觸起來,才發現這人一點不驕矜。
孟辰辰回想鬱溪給她講過的劇情:“吊威亞很辛苦吧?”
身邊賀其楠嗤一聲:“別看不起人,江依姐現在拍《逐空》更辛苦,她也沒扛不住。”
孟辰辰轉向她:“你很了解依姐?”
賀其楠語帶驕傲:“我每天跟她一起拍戲,怎麽不了解?”
“你跟她拍了多久戲?”孟辰辰猛拍胸:“我,粉了她十年!”
鬱溪:……
這兩人怎麽還掐上了?
她扭頭不滿看江依一眼,用嘴形說:“招人。”
江依笑,偷偷用指尖撓她掌心。
鬱溪悶頭跟著笑,像在孟辰辰和賀其楠眼皮子底下,和江依獨享一份隱秘的快樂。
春風溫柔,撩人心魄,一點點不知為何的淡粉花瓣落人肩頭。
鬱溪走在通往電影工作室的小巷,輕輕握住江依指尖。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走到這樣一步,戀人在側,朋友笑鬧,還有一份真心熱愛的事業,等著她為之奮戰。
她輕呼出一口氣,向來覺得自己是個過分鋒利的人,現在卻也因這內心的飽足感,變得四平八穩起來。
這大抵是江依帶給她的改變,不知江依是不是喜歡?
扭臉看向江依的時候,正對上江依含笑看她的目光。
鬱溪未語先笑。
四人來到工作室,難聞的氣味令人掩鼻。
來開門的導演挺不好意思:“太忙,來不及收拾。”
小小一間工作室,到處堆滿吃完的泡麵盒子和麵包袋,有人躺在沙發床上裹著被子睡覺,更多人歪七扭八趴在桌上也能睡著。
所有的人都頭髮油膩,為數不多醒著的人黑眼圈掉到下巴。
導演笑得卻有些驕傲,小聲道:“都熬了一個月了,就想做部好片子。”
他們是一群真正有電影理想的人,是“莫欺少年窮”的切身演繹者,浪漫和實乾在他們身上合二為一,閃亮的雙眸讓人毫不懷疑假以時日,他們也會是國際電影節的座上客。
賀其楠本來是想來跟著看個熱鬧,這會兒態度也有了嚴肅的改觀。
導演小聲招呼她們:“來這兒看。”
進了密閉小房間,就不用擔心音量吵醒熟睡的人,導演拉上遮陽簾,昏黃光線讓人不知天日。
第一個鏡頭就讓人震了震。
鬱溪從不知後期製作會給電影帶來這樣的效果,在現實中看起來粗製濫造的場景,被燈光和濾鏡徹底改變質感,像黃金時代的港片,複古B級片的調性拉滿。
看上去真如一座頹敗的現代都市,卻有妖獸橫行。
一仰頭,當真能看到吸血鬼女王從天而降。
那是江依,和往常很不一樣的江依。
緊身黑色皮衣,露出雪白臂膀,束腰勒出飽滿胸形和蜂腰,尖尖皮領應和著一臉冷傲之氣,皮裙堪堪遮過大腿,露出同樣皮質的吊襪帶,裹著豐腴纖長的腿部線條,是一種別樣的誘。
她作為武器的兩把手刀插在裡面,隨著她落地一步步逼近,泛起令人膽寒的光。
這一個長鏡頭沒有半句台詞,直推到江依一雙眼部特寫。
冷血,無情,嘲弄,魅惑,惹人一邊忌恨,一邊狂熱的為她獻祭生命。
更別提她亮出真身時,亮出唇角尖齒,舔舐過血痕,為她雙頰賦予一種別樣妖媚。
鬱溪坐在電腦前,頸間被江依咬過的那塊又癢痛起來,她再次獲得隱秘快樂,世界上大概沒人比她對吸血鬼女王的這誘人一幕,有更深體悟。
不過即便沒有,視覺衝擊力也已足夠強。
賀其楠嫌惡的推推孟辰辰:“你流鼻血了,好惡心。”
孟辰辰轉向她:“你以為你沒流麽?”
兩人同時要求暫停,衝去洗手間衝洗。
九十分鍾電影觀看完畢,江依說了些細節意見,導演一一記下,覺得受用,恭敬的送她們出去。
她們是下午來的這邊,看完電影出來,天色已染薄暮,帶點緋色濾鏡的光,照著舊胡同屋頂的草,在風中擺擺蕩蕩的擾人心神。
還沉浸在剛剛的妖獸都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