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鈺手指插在兜裡掏出了一張紙,反覆捏,把紙張的一角捏皺了,最後塞了回去。她把枕頭放在霍君嫻身下,站在床邊許久沒有挪動腿,兜裡的手機亮了亮。
葉青河:【沒時間磨蹭。】
古思鈺去開門,幾次都沒拉開,聲音弄得有點響,順著門縫去看,發現門把上有一道鎖鏈。
她是真不知道有這麽個玩意,每天早上醒了也沒去注意,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弄上的。
試了幾次都沒能打開,還是葉青河上來給她開門,葉青河掂了掂鏈子,笑著問:“你們還玩這個?”
葉青河往裡面看了一眼,古思鈺迅速把門關上,葉青河把鏈子往門把上擼,打算繞兩圈了,古思鈺伸手去阻止,把鏈子拿過來塞兜裡。
“把這屋子鎖起來,你時間多一點。”葉青河提建議說,“她這是綁著你,正好你也可以報復她。”
“時間夠跑就行了。”古思鈺手插.進兜裡,“其他的沒必要。”
葉青河望著她,冷冷地說:“再被抓回去就是你活該了。”
古思鈺嗯了一聲。
很順利的從樓上下來,沒看到平時在這裡遊蕩的保鏢,那些人24小時巡邏,她們休息時盯得格外緊。
葉青河說:“這裡住的多是老板們養的小情人,那些男的一天天盡在小區裡遊蕩,小情人們都得縮著頭,早不耐煩了。這幾天一直有人投訴,我給物業打電話罵了兩句,物業去找他們調解了。”
她們很順利的上了車。
古思鈺坐在後面握著手機,葉青河先送古思鈺去了一趟會所,但是古思鈺不願意進去,葉青河不大理解,冷著臉換了另一個地方等人。因為古思鈺要出國,各種簽證都是找人幫忙辦理的。
時間不長,就在另一個地方坐了十來分鍾,葉青河還喊了人跟著她一起上飛機,古思鈺從來沒有出過國,英語都講不通幾句。
古思鈺一直低著頭看手機,抬頭看到桌子上有煙,點著火抽了抽。
前一天晚上兩個人還鬥嘴了,霍君嫻說到她身份的事,很好奇問為什麽她的信息成了一片空白。
霍君嫻在她兜裡找過她的身份證,抱著她哄著她,讓她拿出來看看,古思鈺拿不出來,因為身份證拿去辦理證件了。
古思鈺現在拿出身份證,手指壓著新名字,在葉青河看過來時,她抬手把身份證往自己兜裡塞。
“我還看不得了?”葉青河抬起手,她指尖夾了一支煙,手腕戴著冰種透亮的玉鐲,襯得她的腕兒細,她有些炫耀的晃了晃,“我姐姐送的。”
“段西芊?”古思鈺問。
“戚元涵。”
葉青河生得很漂亮,她身上有那種妖精氣質,很嬌媚很妖豔,是個人都會被她吸引,說起“姐姐”她會笑得更迷人,嘴角勾著,紅唇含著煙,整個人妖治起來。
光看氣質和外表,很想去嬌養她。
而她喜歡的那個女人,偏向清冷,一個熱情似火一個是寒冷的冰,某種意義上說很相配。
古思鈺哦了聲,手指插在兜裡,她也帶了東西,是一個小狗牌,她不明白走了走了,為什麽還要拿這個,可能是……這是霍君嫻送她的第一個禮物,也是那個傻狗的東西。
人離開時總想拿走點什麽。
更別說她是個很貪心的人。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非要把感情耗盡,牽扯到各種人各種事,最後相看相厭才舍得分離。
每當提起時,別人問:為什麽不分手?
問就是當時太相愛,一絲絲微弱的光,都以為是能複合的希望,拚命的去抓去爭取去掙扎。
很愛很愛很愛
愛到沒體面的分開。
分開還要是糾結痛苦。
古思鈺想好好地躺下來睡一覺,折磨至此,反覆拖延,步子邁不出去,都是因為心裡放不下。
她手上空空的,想伸手去擁抱什麽,緊緊地抱在懷裡,因為被逼得太緊,她幾乎忘記了擁抱的滋味。
壓迫的感情叫她們都沒法好好相愛。
這樣也太累了。
古思鈺咬著煙,她抬了抬下巴,將嘴裡的煙吐了出來,煙熏到了眼睛,她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幾秒鍾後。
對面走廊有兩個女人經過,她們好奇地朝著窗戶裡看,古思鈺一陣陣地吹煙,仿佛好像是看到了霍君嫻的身影,不敢細看,慌亂的起身了。
等那邊的人再往裡面看,包廂裡已經沒有人了,桌子上只剩下煙灰缸,半截沒抽完的煙蒂摁進了煙灰缸裡。
當然這邊的人並不是霍君嫻。
夜色柔和,無風無雨,整個城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葉青河開著車,古思鈺坐在後面,從會所裡出來一直沒說話,玻璃窗上的影子隨著車速一直在倒退。
葉青河車速開得很緩慢,沒人知道她們認識,更別說葉青河背後的勢力本就強大,誰也猜不到古思鈺會坐在她的車上。
車子慢悠悠地開著,葉青河想到了什麽,說:“其實我小時候就見過你。”
“嗯?”古思鈺抬了抬眸。
“我對你印象還挺深刻的。”葉青河說:“那會我姐還沒去世,我去找過她,她給我買了冰棒,也給了你一根,然後你一直沒舍得吃,後面冰棒融化了就剩一個棒,你就坐在那裡哭,說你是想留著明天吃,為什麽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