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途中,古思鈺摸了摸食指上的小疤痕,這地兒是被插吊水瓶的塑料管燙傷的,就是用打火機點燃塑料管子,然後會有滴滴熔膠落下,能在指頭上一燙一個泡。
古思鈺在想,其實她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搞砸,不那麽賣力,這樣靳遠森識破了她的謊言,她對霍君嫻也就沒用了。
古思鈺對自己的演技有把握,對霍君嫻不怎麽放心,說:“你記住,演得像一點,差不多就我倆有矛盾,沒法修補那種。”
“要變態一點嗎?”霍君嫻笑著問。
“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古思鈺想起某次她騙靳遠森,讓霍君嫻變態點的情景,現在懷疑她媽的是專業對口了,所以霍君嫻特喜歡跟她搞,她說:“換個方式,正常點的。”
“好。”霍君嫻叮囑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傷到自己,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她們今天沒有帶保鏢出來,要是帶一群保鏢那就太奇怪了,她們就不是去騙靳遠森,是她和霍君嫻一塊找靳遠森的茬了。
古思鈺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這事兒陳濤知道嗎?”
“沒有,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她說。
難怪陳濤這麽討厭她,估計以為她把霍君嫻帶壞了,明明是霍君嫻在誘惑她。
等了很久沒有把人等出來,古思鈺嘀咕了一句“真他媽能聊”,她推開車門下來,說:“先吃飯,一邊吃一邊盯,弄他還不容易嗎?”
這麽守株待兔的抓人,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而且讓靳遠森看到她們在一起,能一眼識破。
她倆去對面樓上吃飯。
時間過去的很快,飯都吃完了,他們還沒出來,古思鈺喝了口可樂,讓霍君嫻在這兒等著,自己先進去看看。
這一下子就巧了,古思鈺在會所門口遊蕩了會兒,立馬搜尋到了靳遠森的人影,他跟一個女人在旁邊的小道上散步,人看著文質彬彬,很善談,有說有笑的,整得還挺悠閑。
靳遠森把那個人擋住了,女人背對著古思鈺,古思鈺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隻覺得那個女人包裹的很嚴實,頭頂戴了個黑色的漁夫帽,帽簷壓得很低,非常怕被人看到。
那女的先看到古思鈺,手壓著自己的帽子跟靳遠森說了什麽,立馬離開了。
古思鈺扭頭往門口看了一眼,霍君嫻腳往後挪,迅速退了回去,不讓那邊靳遠森注意到。
古思鈺手插在兜裡,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後對靳遠森一腳踢了過去。
靳遠森很敏銳地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他沒看到人就開始咬牙切齒,“……古思鈺,你他媽真是陰魂不散啊。”
靳遠森轉過身摸出手機要給保鏢打電話,就看到古思鈺從兜裡摸了盒煙,新的,外面的透明薄膜都沒撕,她很熟練的扣開盒子,從裡面推出來一根煙,她捏著煙頭點了點盒子。
古思鈺把煙喂進嘴裡,“找你是想跟你聊一會兒,說說你老婆。”
最早靳遠森見到古思鈺,她就是指尖夾著煙坐在吧台邊上,拇指壓著煙帽點動,抖落燃燒殆盡的煙灰,再徐徐地吐出一口白煙。
那瞬間,萬裡挑一,就靠古思鈺這張臉,靳遠森都想上去勾搭她。
古思鈺把煙夾在指尖,朝著靳遠森伸手,問:“帶火了嗎?”
靳遠森帶打火機了,控制著沒去給她點。古思鈺把沒火的煙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說:“我最近發現你老婆有點不太正常。”
靳遠森沒說話,他很好奇古思鈺發現什麽了,古思鈺這個姿態不像是說假話。
“她把賀笑說成麻煩,我拿捏不準她的意思,困擾我好幾天了。”
靳遠森勾了下唇,走到她旁邊,說:“你應該慶幸,她說‘麻煩’還算好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她神經病,做事不正常。”
“嗯?”古思鈺挑眉,想知道他藏著掖著都存了些什麽沒舍得說。
“我有跟你說過我怎麽追到霍君嫻的吧?當初我找人抱走了她的狗,然後我假裝幫她找狗,她就上當了。”靳遠森說著,嘴邊抽動,沒笑,眼底恨恨的,“後來狗找到了,她就願意跟我接觸,研究生讀完我們立馬結婚了。後面我去國外出差再碰到那個抱狗的人,你知道對方什麽下場嗎?”
古思鈺不知道。
靳遠森做了個手勢,從大腿那裡劃了一下,“截肢了。”
古思鈺唇繃緊了。
“這事多半是霍君嫻爸找人乾的,我們不過是找人弄斷了她狗的腿罷了,她卻做的這麽絕。”靳遠森說著看著古思鈺笑了起來,終於看到有人跟自己遭遇一樣,詭異的覺得開心。
古思鈺沒說話,垂了垂眸,這種事她聽了,有一點怕,但她不是怕霍君嫻爸做的這件事,而是她發現她居然覺得霍君嫻爸做的很對。
如果現在有人去弄斷傻狗的腿,她也會去想辦法讓對方付出代價,給傻狗報仇。
艸,怎麽會這樣。
古思鈺咬了咬煙嘴。
靳遠森打量著古思鈺,把她的表情收進眼底,“是不是突然發現,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樣了,我跟你說,晚了。”說著他又頓了頓,“給你一條路,把三個億還給我,我也許幫你買張機票。”
“你想得美。”古思鈺說。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古思鈺就是賤,哪怕死也是要吞金而亡,她拿到手的錢不可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