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靈魂,都受到她的束縛。
“你真歹毒。”
“你說錯了……”
歹毒還有藥可解,瘋與生俱來,沒法可解。
“這些事誰跟你說的,”霍君嫻想明白了,眨了下眸,“段嘉央嗎?我突然好奇一件事,古思鈺跟段嘉央,在你心中誰更重要……嘖,我好好奇啊,你自己權衡過嗎。”
她語氣疑惑,仿佛要立馬知道答案。
賀笑肯定不可能供出段嘉央,但是霍君嫻認定了是段嘉央,“我倒沒想到,她會把這種事告訴你,你們關系真好,這麽想來,段嘉央要是……”
“霍君嫻!”賀笑急了,“你不能這麽霸道,你要是喜歡她,你應該為她考慮,知道她想要什麽,喜歡什麽,互相包容……”
她雖然隻經歷了一段破裂的感情,可感情之道就是這樣啊,要兩個人互相努力,必要的時候作出讓步。反之,兩個人都痛苦,怎麽可能長久,那樣也只是互相折磨。
霍君嫻只聽到了關鍵詞,“喜歡,你那麽喜歡她,怎麽不去試試,怎麽不去問問她喜不喜歡你?”
賀笑手指都捏紅了,她眼睛濕潤了。
“你不會是覺得自己是在守護她吧,因為她幫過你,你也想幫她。可是你從一開始就只是看著她在淪陷,放縱她,看著她跌入我的陷阱。”
“不是的……”賀笑奮力解釋,“她不喜歡我,我跟她告白只是讓她困擾,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麽,我就沒有……”
她說得很痛苦,她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個傻白甜,一開始覺得古思鈺開心就好,等知道古思鈺在做什麽根本沒法插手,知道的事情到了沒辦法控制的地步,她能做的就是古思鈺要搞錢,她怕自己影響到古思鈺,那她就離開這個城市,給古思鈺機會。
可,沒想到是一步錯,步步錯,全盤都錯。
很多事,也是段嘉央分析了她才明白。
很後悔,特別後悔。
她越解釋越自責。
這也是古思鈺和她們與眾不同的地方,如果霍君嫻這麽說古思鈺,古思鈺不會上當,她會反駁霍君嫻,會嗆霍君嫻,永遠不會像賀笑這樣,後悔到無法自拔。
霍君嫻旁觀著,看賀笑淚流滿面。
“其實我還挺期待你跟她告白的。”霍君嫻語氣淡然,賀笑這樣藏著掖著不說話,以朋友身份在古思鈺身邊,古思鈺會以朋友的身份珍惜她,反而讓古思鈺推不開她。
感情是有規則的,霍君嫻已經摸透了,不說出口也許還能留在身邊,多享受片刻的溫存,可一旦說出口了會被拒絕,要求劃清界限,一點線都不能越過。
比如她。
她說喜歡。
古思鈺就會冷漠地說:你不喜歡我。
以後她進一步,古思鈺就退百步。
去吧,去吧,去告白吧。
耳朵有聲音這麽說,賀笑抬頭,霍君嫻的唇抿著並沒有動。
霍君嫻卻笑著衝她頷首。
一般遇到情敵基本會選擇默不作聲,讓她們在朋友階段扼殺掉感情,奈何,這個人不一樣,她更喜歡讓對方友情、愛情都皆空,徹底失去威脅。
顯然,霍君嫻想看她被拒絕。
待她這個可怕的人出來,桌子上只有古思鈺,桌子上的龍蝦全烤糊了,冒著一股濃烈的燒焦味。
古思鈺沒抬頭,她低頭撥弄龍蝦,“賀笑呢?”
“還在裡面,龍蝦怎麽都烤糊了。”
“哦。”古思鈺的手指不易察覺地緊了緊。
怎麽烤糊了?
猜啊。
為什麽呢?
賀笑靠著欄杆抬起手,擦眼淚,一遍一遍的擦,擦著擦著笑了。抹幹了眼淚,她拿著手機對著屏幕照了照,出去的時候,拉開了啤酒的拉環,她喝了半瓶,走出來還在活蹦亂跳。
外面古思鈺低著頭在扒龍蝦殼。
賀笑看到這個人就蹦不起來了,她喝了最後一口酒,“古思鈺,我有話要說。”
啤酒罐空了,她放在桌子上,借著酒勁張了張嘴,風吹過來,把她呼出的一團白吹散了。
古思鈺聽到聲音,望向對面,霍君嫻在弄烤出來的蝦,她用叉子把烤糊的地方切掉,看著沒什麽動靜,淡然的,嘴角的笑意卻充滿了期待。
“我呢,就,喜歡你……”
很輕,輕的她自己都不曉得說沒說。
沒有任何準備,其實沒想過要說,知道她們不可能,在被霍君嫻挑釁後,她也知道不應該說出來。
可是呢……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古思鈺還在剝龍蝦,她把白色的蝦肉沾好醬汁,指頭捏著往唇邊送,她對面的霍君嫻已經吃到嘴裡了,霍君嫻托著腮一邊吃一邊看。
古思鈺拿了紙巾攥在手裡,賀笑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哭出來了,眼淚糊了整張臉,很沒有出息哭得隻冒鼻涕泡。賀笑越想越後悔,覺得不該說,真的不該說。
想著,她緩緩蹲了下去,腦子裡全是古思鈺把她從小混混堆裡救出來,騎著摩托帶著她城市裡到處跑得畫面,摩托開得很快,那時風吹在臉上和現在的冷風一樣,疼疼的,臉一下就被吹麻了。
當時她很知足,她沒想過說出來,知道沒結果,知道古思鈺會拒絕她,也在努力把這段摁進回憶裡,以後想念的時候在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