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嗎?”
虞紹靈精致的容貌上滿是高貴的傲慢:“呵,不屑認識。”
白芡:“……”
公主殿下因她的怠慢感到不滿:“還愣著做什麽,低等人類,還不快服侍我。”
說著,少女朝著白芡側過身,抬手的動作,漫不經心中帶著點與生俱來的妖嬈與嫵媚。
“把這隻手給我清理乾淨,不然的話——”少女的目光劃過她脆弱的細頸,眸似利刃,冷厲中滿藏威脅。
白芡不和這不知恩也不圖報的家夥計較,乖乖順她意,捏住對方纖細的手,像剛才那樣清理起來。
虞紹靈的腦袋貼在浴缸邊緣,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女人弧度完美的下頜線,勾人的紅唇,挺翹的鼻,以及那雙藏著整片星河的眼眸。
一不小心,就如被風景畫吸引的觀賞者,無意識地著了迷。
“行了,你自己再洗個澡吧,衣服我去拿進來給你。”
女人輕柔的聲音,喚醒了因畫沉迷的少女。
她臉色一僵,甚是懊惱自己失神的反應。
“喂,低等的人類,你還沒回答我,這究竟是哪裡,我為什麽會在這裡?”
白芡臉上的淺淡柔意,終於因她重複性的“低等人類”四個字而消失:“我有名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白芡。”
人魚少女不屑地低嗤一聲:“人類的名字,不配讓我提。”
白芡聞言,不再伺候,起身直接往外走。
虞紹靈不滿地喚她:“喂,低等的人類,回答我!”
“低等的家夥,你不怕我繼續對你使用念力嗎!”
無論她如何言語威脅,白芡都沒有再回頭。
虞紹靈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好一會兒,直到緊閉的浴室門被人推開,她才下意識噤聲,滿眼幽怨地看向進屋的人。
白芡手裡拿著一套睡衣,旁若無人地掛好後,不理會浴缸中已經快要氣炸的人魚少女,轉身又要離開。
虞紹靈憋不住,恨恨出聲:“白芡!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
腳步停頓,女人施施然回頭,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虞紹靈臉上的冷淡早已因怒意消融,夾黑的茶色眼眸,裡頭不斷往外濺著灼熱的火光。
白芡平靜地同她對視,不染而朱的紅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我命令你快點回答我!”
女人笑意不達眼底,聞聲勾唇,卻不開口,轉身就走。
門砰的一聲再度被甩上,裡頭少女不停歇的怨怒聲,徹底被隔絕。
虞紹靈從浴缸中站了起來,修長筆直的兩條腿踩到地上,作勢就要衝出去跟那不識好歹的人類理論一番。
憤憤走出兩步,她才終於意識到有何不對,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低頭。
看清以後,臉色煞白一片。
她的魚尾呢!
白芡剛準備下樓去弄點吃的,就聽到浴室裡傳出來的淒厲刺耳的人魚悲鳴。
比人類未修剪的指甲在黑板上劃過的尖銳聲音,還要讓人心悸幾分。
她登時忘了剛才的不悅,慌忙跑回去。
一拉開門,就看見少女滿眼通紅,百般屈辱地奮力敲打著自己那雙和人類無異的腿。
喉中溢出痛苦的呻/吟,握拳的手每往那細嫩的皮肉上敲擊一下,就會在那上頭留下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紅痕。
虞紹靈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她抬頭,清楚地看見那人眼中的憐惜。
少女瘋了一般地掙扎,漂亮的眼眸像淬了毒,又恨又怨地衝她嘶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這該死的低等人類!我要你去死!我要你去死!”
人魚斷尾,好比人類截肢。
其實這副畫面,她曾親眼見過。
原劇情的最後一部分,奄奄一息的女主被渣男從牢籠中拖出,她被喂了藥,施不了念力,也掙扎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鱗片,被狠毒的男人毫不憐惜地一片片剜離。
鮮血流了一地,人魚的喉嚨因疼痛發出淒厲的悲鳴,乾淨純澈的眼眸徹底失了靈氣,像蒙著一層陰沉沉的黑霧,透不出一絲生氣。
最後一片魚鱗被剝下,沒了利用價值的她,像塊破布一樣被毫不猶豫地徹底丟棄。
少女僵冷著身子倒在漫天的血泊中,眼眸中的恨意化成了血淚,沿著蒼白無色的臉頰流下,融入那一灘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的血色之中。
白芡不敢再繼續回憶那副觸目驚心的畫面。
現實的發展與原劇情的相差甚遠,但她沒有時間多去思考究竟是哪裡出的錯,當務之急,是讓因斷尾而悲痛得快陷入癲狂的少女冷靜下來。
女人攥緊少女瘋狂掙脫的手,將對方溫柔攬入懷中,試探著在她耳邊淺喃:“我知道你失去了一些東西,也忘記了一些東西,但請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回它的。”
白芡的身上帶著一股讓人形容不出的味道。
像清晨被露水打濕的梔子花,那是一種清新而又讓人感到安心的淺淡香。
虞紹靈的反抗停頓了一瞬,很快又變得激烈。
聲音因嘶吼太久而變得沙啞:“就是你!就是你害的!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還敢把我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你這個狠毒的低等人類!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人魚這種生物,在感情方面,表現得非常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