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予笙一樣,路人C暫時坐在了她面前路人B的位置上,小姑娘指指自己右邊的那張看起來只是暫時沒人坐的課桌——恰好就是白芡斜對角的那一張。
“她剛才私自出門,被懲罰之影帶去罰站了。”
白芡已經能猜到她的後話:“她也在現實裡做了錯事?”
小姑娘點點頭:“她去年因為校園/霸/凌把一個同宿舍的女生逼得直接從學校天台上跳了下去,這件事當時在他們學校鬧得還挺大的,後來好像是她的家人拿錢去找了死者的家屬,這件事最後才不了了之。”
她好奇:“這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剛才不是上課嗎,你應該不能說話也不能傳紙條吧?”
路人C如實答:“這件事當時鬧上了熱/搜,雖然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但路人I的身份被網友們扒了,我就正好看到了。”
白芡歎了口氣,一時也有些唏噓。
如果這個遊戲真的是為了用另一種方式來處罰惡人,那她是不是徹底不用擔心自己會死了?
下課的休息時間和現實裡的一樣,只有十分鍾。
路人C善談,和她聊了些有的沒的,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跟她說了一句,就走了回去。
沈韻初一直沒有再出現,剛才說是要去操場看那兩個人跑步跑得怎麽樣了,估計還在那邊。
老師不來,大家自然只能繼續自習下去。
白芡無事可做,用手心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
平靜只是暫時的,上課鈴聲響完沒一會兒,緊閉的教師門,便被人推了開。
她下意識看過去,正好對上江予笙的視線。
對方衝她眨了下眼,被少女毫不客氣地無視,她也不覺得失落,大步走回來,拉開前方的椅子坐下。
然後側身,知道自己不能說話,便只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白芡被她看得極不自在,轉頭,撞上了另一雙同樣熾熱的眼。
白芡:“……”
她不能在自習課的時候趴下去假寐,又不想面對這兩個磨人的家夥,隻好歪過身子,佯裝鎮定地看回窗外。
這兩個家夥什麽感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一堂課下來,自己的脖子要酸死了。
心裡有怨,再加上可以猜到她們在課間會做什麽,早已想好對策的白芡,在下課鈴響起的刹那,猛地將腦袋往手臂間一埋。
儼然一副自己現在要休息了,閑雜人等一律不要來打擾自己的困倦狀態。
沒有眼力見的江予笙叫她:“芡芡?”
白芡沒打算理她,一旁的池渺涵接了話:“別叫她,沒看到她想睡覺嗎?”
少女表情一滯,忙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白芡露出的後腦杓,見她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地趴著,刻意壓低了聲音嘟囔著:“那我坐回去,你也坐回去。”
池渺涵無所謂,教室不是她的主戰場,自己也沒那麽想在眾人的旁觀下玩兔子。
——她會過來的原因,純粹是不想讓這家夥玩到。
不知道她心裡怎麽想的江予笙,見她二話不說真的就坐了回去,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照做。
白芡在心裡誇了句池渺涵這家夥還挺有眼力見的同時,在心裡默默松了口氣。
嘗到了甜頭的小兔子,在接下來的每個課間,都同樣這麽做。
她自己舒服了,渾然不知坐在自己面前的家夥,原本還算好看的臉色,已經因為這一次次地聊天被拒,而像個鍋底一般,一點點地抹上了灰。
和現實裡的學校不一樣,這個遊戲副本裡,是不存在午休這種事的。
之前被拉去罰站的路人k,就是因為第一個衝回宿舍打算午休,而被懲罰之影硬生生地從半路拖了回來。
鞋子在帶有小石礫的地面上摩擦,從食堂門口一路被拽回教室外,腳底板被磨得已經出血的男人,哀嚎了一路的聲音已經逐漸消失。
像塊破布一樣被扔到牆邊後,又馬上發出了一陣更為尖銳的慘叫聲。
其他玩家早已乖乖坐了回去,聽見他的淒厲叫聲,一個個更是像鵪鶉一樣,不敢再說一句。
今天同樣的時間點,經歷過昨天那一遭的玩家們,一個個都安分地坐在教室裡。
白芡不知道這件事,見牆上掛著的時鍾顯示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以為有午休的少女,毫不遲疑地往外走。
好在現在是休息時間,路人C看見,忙開口提醒了她一聲,白芡腳步一頓,乖乖走了回去。
路過江予笙身邊時,對方繃著一張鍋底臉看向她。
少女正要說話,剛張開嘴,上課鈴便恰到好處地響了。
於是那張鍋蓋臉,更黑了。
白芡坐回位置上,莫名覺得這副樣子的江予笙,有點可怕。
事實證明,人有時候,是該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
昨天是因為小兔子不在教室,所以江予笙可以很平靜地度過。
今天小兔子在,離自己又近,她身上的味道本來就能飄很遠,現在能聞得這麽清楚,就像是在一隻饞了好幾天的餓犬面前放了一塊肉一樣,逼得她眼冒金星,恨不得把這饞人的小兔子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隱忍了一整天的家夥,在最後一節課的結束鈴響起的刹那,黑沉著臉起身,走到白芡面前。
被她這副眼神盯得後頸一寒,小兔子下意識想躲,結果,動作根本快不過常年鍛煉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