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結果已經比她想象得要好上許多——兩人能夠同床而眠,一開始其實並不在她的期望內。
回想一番自己和少女這半天都做了什麽,白芡終於心滿意足地躺去了床的最外側,她溫軟地同池渺涵道了聲晚安,安靜閉上了眼。
池渺涵根本分不出神去回應她,她現在整個人,正處於一種水深火熱的狀態中。
她知道少女只是簡單地用溫水擦了遍身體,現在不斷鑽進她鼻腔裡的,正是少女自帶的體香味。
那香味並不濃烈,只是很淺淡的幾縷,卻因為離得太近,而全部擁擠著往她身體裡鑽。
很快,它們就仿似有了形態,化成一隻勾人的手,撩撥得人幾乎快要崩潰。
池渺涵實在受不了,沉沉吐了口氣,啞聲問。
“你睡了沒有?沒睡的話,快點起來再洗一次澡。”
家裡沒有沐浴露,她往日用來清潔身體的,只是一塊薄荷味的香皂。
池渺涵了解那股味道,此時自己身上就有這種味道,如果少女身上的味道也能被香皂的味道遮掩住,她也不必像現在這麽狼狽不堪。
白芡遲遲沒有回答,池渺涵又不耐得叫了幾聲,終於等不下去,憤憤地扭頭去看。
窗外月光灑進來,映在閉目靜睡的少女臉上,襯得她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是帶上一點能塌陷她人心臟的柔意。
池渺涵一不注意,盯她盯得入了迷,等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慌忙去觀察對方的神情。
白芡並沒有醒。
知道剛才的反應沒有被不該看見的人瞧見,做賊心虛的家夥這才松口氣。
她試探著又叫了一聲少女的名字,這回的聲音,刻意加重了音量。
雨珠落入池水中,並不會引來什麽激烈的反應。
池渺涵的上半身,開始不由自主地朝著白芡欺過去。
兩人靠得越近,那陣磨人的香味,就變得越發濃烈。
此時的她,已然成為一個誤吸毒/品的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卻又因為逐漸上頭,而無法抵抗地繼續沉淪。
她的鼻尖停在少女臉頰邊上,呼吸的頻率一陣重過一陣,似是想知道這香味究竟是從對方身上的哪個部位傳出來的,她不由自主地往上挪了挪,鼻翼剛觸及對方披散的秀發,耳邊就如驚雷般響起了一陣酥軟入骨的淺喃聲。
池渺涵嚇得整個人都麻了。
這種要被自己討厭的人抓到自己在聞她身上味道的可怕事情,想必無論是誰,都無法冷靜面對。
不等她想好足夠完美的解釋,悠悠轉醒的白芡,終於發現了近在咫尺的少女。
她並沒有發現對方在自己睡著時做了什麽,從未受過餓的千金大小姐,在清醒的刹那,眼眶就因身體的不滿叫囂,而抑製不住地紅了。
少女偏過頭,紅暈的眼尾因月光的點綴,帶上幾分誘人之色。
她可憐兮兮地嗚咽:“渺涵,我餓了。”
池渺涵意識到自己的“變/態行徑”並沒有被抓包,心下松口氣的同時,口中下意識回答:“吃什麽?”
剛問完,薄唇就繃緊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可別忘了下午是誰把那一口菜給毫不客氣地吐掉的!
畫面在腦海中回放,池渺涵受到香味蠱/惑而不安分的心神,這會兒徹底冷靜下來。
她嘲弄地就想刺過去:“家裡可沒有你這種——”
“渺涵,你給姐姐煎個雞蛋好不好?”白芡委屈巴巴地打斷她,在她的注視下,討好地伸出一根小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的胃口很小的,一個雞蛋就好了,渺涵,我想吃雞蛋,你給姐姐做,好不好?”
關於隻讓人弄雞蛋這一點,白芡是考慮過後得出的結果。
二者的生活條件差距太大,就算池渺涵把菜弄得再好吃,結果鐵定都會和下午一樣——被她毫不客氣地吐掉。
只有雞蛋,是原主平時也會吃的。
“現在幾點了,你以為煎個雞蛋那麽容易嗎?別想了,不可能。”
白芡當然清楚,在這裡弄個雞蛋和在白家弄個雞蛋,全然可以稱得上是兩種事。
若是她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肯定不會這麽做。
身體的反抗意圖已經逼近臨界值,白芡很清楚,它不可能再允許她做任何不符合原主身份的事。
換言之,自己現在除了能嬌滴滴地撒嬌懇求外,什麽正經事也做不了。
白芡剛這麽一想,身體就如她所想地做出了反應。
——再一次逼著她哭出聲來。
這回的情況更加嚴重,哭了沒兩聲,就萬般委屈得地再次主動鑽進池渺涵懷中,粉嫩的細指捏住對方的衣角,力道緊得連指尖都泛著雪色。
嗚咽的同時,身子跟著微微顫抖,兩人貼得太近,近得足夠讓池渺涵真實感受到她的輕顫。
滾熱發燙的心臟跟著對方以同樣的頻率在顫抖,太過失常的反應,很難不讓人擔心它下一秒,就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渺涵,姐姐想吃雞蛋,嗚嗚嗚,給我弄雞蛋,好不好?”
哢嚓一聲。
理智崩了。
……
生火的過程並不複雜,池渺涵煩的不是這個。
她盯著遠處孤零零站著的、絲毫不肯靠近一分的矜貴大小姐,表情完全稱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