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轉頭對陳景齡發脾氣:“你招鬼的時候能不能注重下質量, 什麽鬼都召,這麽饑不擇食嗎?”
陳景齡道:“我招鬼又不是為了給蘇深吃的, 你自己的鬼自己管教!”
好像也有點道理。
陳小洛又對著蘇深道:“你吃就吃,能不能別吃兩口嘮幾句。”
蘇深大驚失色:“我為什麽不能說話?!我張著嘴除了吃東西不就是說話用的!”
陳小洛:“......”
她蹲下身,難過得捂住額頭,默默給自己洗腦, 在陳景齡面前深情人設不能崩不能崩......
陳景齡似乎理解了陳小洛, 他愉悅地笑了兩聲, 道:“你也不容易, 不過你越這樣我越開心呢,不愧是千年墓鬼, 乾得漂亮。”
陳小洛:“呵呵......”
考慮到還得和陳小洛合作,陳景齡還是善心大發,主動和蘇深解釋他並沒有背叛自己老婆的意思, 也沒有要和她三人行的想法, 蘇深這才安靜下來。
她湊陳小洛面前,學著她的樣子蹲下,伸出一聲手指戳戳她, 語調天真無邪:“讓你叛變, 吃壞肚子了吧?叛徒沒有好下場, 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陳小洛捏住拳頭, 費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揍她,皮笑肉不笑道:“我謝謝你啊。”
“不用不用,”蘇深大度的擺擺手:“誰讓我倒霉呢。”
接著她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仰頭望著房梁,本想再做一番感歎,不料發現了頭頂密密麻麻一串倒吊著的吊死鬼。
一個個目光空洞地轉著眼珠和她對視。
蘇深呆愣片刻,喉頭滾動,害怕的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好!吃!的!
陳景齡見狀挑了挑眉,道:“陳小洛,管管你的鬼。”
陳小洛在蘇深浮空之前,伸出抓住她的手,用了些力氣,蘇深怎麽掙扎都爭著不開。
“你幹嘛,放開我!”
陳小洛不管她,站起來對陳景齡道:“撤兵,讓你鬼從哪來回哪去。”
陳景齡把玩著茶杯,不慌不忙:“不能你說撤就撤,你說合作就合作,口說無憑,總得立點證明吧。”
陳小洛微微眯起眼睛:“你想怎麽樣?”
陳景齡從口袋中拿出張折疊起來的符紙,放到桌上。
這張符紙已經有些年頭了,原本的明黃有些褪色,蒙上了層暗淡的灰,紙質脆薄,仿佛一碰就斷,就算折疊著,也能看到上面變深的朱砂。
“這是?”陳小洛站起來,來到桌邊。
蘇深看準機會掙脫,被時刻注意她動向,早有準備的陳小洛擰著胳膊,一把撈進懷裡。
蘇深頓時在她懷裡扭得像跳蛆:“陳小洛!欺鬼太甚!你憑什麽不讓我吃東西!”
陳小洛道:“你先安靜一點,事情解決以後請你吃大餐,滿漢全席怎麽樣?”
如果事情順利,新家主繼位,吃頓滿漢全席不為過。
蘇深道:“你騙鬼,上次還說不能吃,又想騙我。”
“不騙你。”
“那就是你上次騙我?”
陳小洛:“......”
“哈,黃鼠狼尾巴漏出來了吧,你就是騙我,不像我吃東西!可惡的人類!”
陳小洛忍無可忍,舉手向頭頂一抓,一記罡風子彈一般直衝而上,將一隻吊死鬼打了下來。
吊死鬼發出“嘰!”地一聲。
陳小洛直接下手,也顧不上潔癖,抓著他破爛的腦殼往蘇深嘴裡塞。
“吃,使勁兒吃,吃個夠,今天你不給我活吞了他,你跟我姓陳吧!”
蘇深驚恐地揮著手臂,滿是抗拒,嘴巴被塞得慢慢的,說不出話,只能支支吾吾地表達不滿。
“唔唔唔唔唔唔!”好惡心要退了快住手。
陳景齡看著她倆的互動,表情一言難盡,指著蘇深對陳小洛道:“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
“呵呵。”陳小洛笑得一臉猙獰,和驚懼萬分的吊死鬼相比,一時間竟分不出誰比較可怕。
“被你看出來了。”她說。
這話不管是陳小洛的表情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你奈我何’的倔強和風輕雲淡,只有陳小洛自己知道,這句說得有多麽自暴自棄。
今天晚上,她自從有了蘇深之後,苦苦維持的體面算是徹底破滅。
陳景齡:“......”
他表情怪異,道:“我們接著談正事?”
陳小洛看了眼蘇深,眼看蘇深被噎的反胃,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她一把放開她。
蘇深冷不丁失去阻力,一頭栽到地上,終於把吊死鬼從嘴裡拿了出來。
她一手把吊死鬼的靈魂團成球,一邊跪在地上乾嘔。
嗓子眼嗚嗚噥噥的,似乎在咒罵陳小洛。
陳小洛目不斜視,當她不存在,對陳景齡道:“這是什麽?”
“你見過的,”陳景齡視線在她和蘇深指尖遊離一圈,道:“束縛。”
陳小洛擰眉。
陳景齡小心翼翼地展開符咒,壓平,符咒的朱砂只是畫在兩邊,中間空出了一塊,他道:“這是個空白符咒,我們定下約定,約定達成之前,誰也無法解開。”
陳小洛道:“你和琪昉?”
“對,”提到琪昉,陳景齡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語氣也輕快不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喊她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