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深皺了皺鼻子,似懂非懂。
一人一鬼回到陳橙坐著的那個地方,陳橙老遠站起來,揮手打招呼:“小洛姐!這裡這裡!”
陳小洛領著蘇深過去,將蘇深往陳橙面前一推,陳橙嚇了一跳:“怎、怎麽了?”
蘇深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似乎很是為難。
陳小洛催促
“說啊。”
蘇深脫口而出:“對不起。”
陳橙愣了一下,立即道:“啊,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注意。”
因為是需要和鬼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篆靈師,為了更好地飼養厲鬼,陳橙小時候第一節 家教課就是鬼的習性和性格,因此,對鬼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他們沒有心,一舉一動都是真情實意,真心想和你玩,也是真心想害人命,此次中招,從專業角度講,屬實不大應該。
蘇深點點頭:“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直接動手,把你砸暈,三天三夜醒不過來那種——嗷!”
陳小洛後腦杓突突地疼。
一部分來自她親手敲蘇深的共同感應,一部分是氣的。
“你幹什麽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付不了你,太過分了,欺負鬼呢!”蘇深扯著嗓子哀嚎,嗓門過大,再一次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有個跳舞跳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大爺,從剛才開始目光一直往這邊瞅。
“啊,別打她呀,”陳橙結結巴巴:“她,她也不是……她不就是這樣的嘛!慢慢教就行了,犯不著動氣。”
陳小洛點頭與:“你說得對,她就是這樣的。”
說罷,一把摁住蘇深的腦袋:“你跟我過來。”
“哎,去哪?放開我呀!我看不見路!”
“小洛姐,消消氣,你跟她置什麽氣啊,氣壞了身體難受的還是自己。”
陳小洛沒有放手,也沒有停下腳步,“告訴陳景堯,我們先回去了。”
陳橙勸不動,急得團團轉,聞言立即道:“你還沒吃晚飯啊,要吃什麽嗎,我給你捎回去。”
陳小洛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揮揮手高聲道:“不吃了!”
陳橙語錄無淚,嘴裡不住念叨: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小洛姐不會一氣之下把蘇深超度了吧,不要啊,我的篆靈啊,這可怎麽辦......
那邊沒走多遠,蘇深就掙脫了陳小洛,大呼小叫要跟她打一架,別以為自己是鬼就可以隨便欺負,她今天一定要和陳小洛分出來誰是老大,給她點厲害瞧瞧,讓她以後對自己尊重點。
想她堂堂一個三千多年道行,在如今鬼界可以橫著走的人物,怎麽想不能天天給一乳臭未乾的毛丫頭欺負啊,就離譜,奇恥大辱!說出去都沒臉見人!
淮南府是景點城市,他們今晚來的商業街,是新開發的景點,四周自然配套齊全,全部或古跡修繕,或仿古建築,民宿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陳小洛選了條還在修建中,人煙稀少的巷子回民宿,就是為了預備蘇深作妖。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
“陳小洛!我要和你單挑!”
陳小洛雙手抱團,語氣輕蔑:“好啊。”
蘇深戾氣暴長,周身湧出濃濃的怨氣。
怨氣沾染上路邊的雜草,雜草在朦朧的月光下像被吸乾水分一樣,迅速蔫下去。
三千年厲鬼的怨氣,普通柔弱的花花草草也經受不起。
“等一下!”陳小洛伸手比出停的手勢。
怨氣的擴散戛然而已。
“幹嘛,”蘇深不明所以,歪頭打量陳小洛:“認輸了?”
“別一天天就知道打架,現在是文明社會,懂嗎?”
就算蘇深對當今世界了解的不多,聽到這番言論也笑出了聲:“你哪有資格說這話。”
“你是不是傻,”陳小洛道:“咱倆疼痛共享,受的是兩份傷。”
“沒關系”蘇深抬起下巴,月光在她臉上映出一片白色的影子,莫名給她增加幾分英雄般的大義凜然:“你都能不顧自己身體敲我腦袋,我也可以暫時犧牲自己的痛覺,打你一頓。”
陳小洛:“……”
陳小洛:“我覺得我們可以比別的。”
蘇深直接回以不屑的嗤笑:“又想套路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懂故意這麽說的吧,你騙傻子呢?”
陳小洛踱步到路邊的欄杆旁,食指輕點欄杆,偏過頭,對蘇深露出個沉著的笑:“喝酒會嗎?”
蘇深驚訝道:“你要和我比喝酒?”
“按摩店老板的哥哥花大價錢買來的酒,說是作為答謝送我們了,你說什麽酒越屯越香?”
蘇深思考一秒,果斷答應:“行!”
在她為數不多的生活常識中,隱約記得,酒這玩意兒,好像都是時間越久品質越上乘來著。
他們回到民宿,一進套房,七個半人高的大酒壇子正正當當擺在茶幾上。
進門前,和民宿老板娘偶遇,老板娘道:“剛才有人送過來的,你們買了酒嗎?這麽大,封泥都沒拆,很貴吧。”
陳小洛客氣地笑:“別人送的。”
關上門,陳小洛換鞋的空檔,蘇深已經抱起了一壇。
她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輕:“怎麽喝?”
“你訂吧。”
“一人一壇,誰先懵圈誰輸。”
陳小洛沒有異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