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深!”
陳小洛暴躁極了,從床上一躍而已,蘇深微微睜大眼睛,那盒熟悉的外賣映在她烏黑的瞳仁中,逐漸放大,‘啪嘰’砸到她臉上。
而後一股大力將她從牆上拖了出來,視線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她仰面扔到床上,身上騎著陳小洛。
小腹傳來劇痛,她眼前一黑,一隻硬邦邦的枕頭砸在了臉上。
“不是,幹嘛啊!”蘇深還要說什麽,接二連三的枕頭雨點般落下來,不疼,但是確確實實被砸了。
腹部的劇痛限制她的行動,反抗不了,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逐漸憋屈。
“氣我!讓你氣我!砸我飲水機,還往冰箱上砸!你很勇啊,治不了你是不是!”陳小洛邊砸邊碎碎念。
蘇深都麻了,感覺腹痛的只有她自己。
按理說這是陳小洛通過束縛傳給她的感覺,陳小洛應該比她更痛,但這人就像個沒事人似的,生龍活虎,砸枕頭的動作招招到位,明顯余力很足。
“你、等等……噗、陳……”蘇深話都說不利索,一著急,她把陳小洛用力一推,終於成功救出自己。
“陳小洛!”蘇深捂著肚子,生氣地喊她,就看到陳小洛歪在床上,臉色煞白,額角全是冷汗。
肚子傳來鑽心的痛感。
蘇深放棄說話,本能的抱了個枕頭,捂在肚子上,想了想,翻身把枕頭塞到陳小洛懷裡。
一沾手,陳小洛像找到樹乾的樹袋熊,將枕頭窩在懷裡。
“閉嘴。”陳小洛眼睛睜開一條縫,虛弱地警告。
蘇深這次不敢招她了,抱起另一隻枕頭捂到臉上。
視線受阻,蘇深看不清,只聽耳邊窸窸窣窣一陣響,床墊動了動,而後一床大被子鋪天蓋地將她罩了起來。
蘇深:“?”
被困在方寸之間,她掙扎著出來,剛動一下,就感覺一個頗有分量的,會動的重物爬了上來。
那東西隔著床被子整個壓在她身上,似乎還嫌不舒服,蛄蛹著找到個舒服位子,不動了。
臉被壓個正著的蘇深:“……”
她推推那個重物,用手給自己撐起一塊嘴皮子能動的地兒:“你幹嘛啊!”
陳小洛的聲音自上方隔著被子傳來:“別說話,老實呆著不許動。”
聲音還很虛弱,聽出來是強撐著在大聲說話。
按照蘇深的性格,肯定是要反抗的,但是她動一下,疼痛就加劇一下,嚇得她動也不敢動。
墊著她真能緩解肚子痛?蘇深不著邊際地想著,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知過了多久,隔著被子的陳小洛呼吸逐漸均勻,疼痛有所緩解,蘇深知道她這是睡著了。
小心翼翼扒開被子,剛見著亮光,一隻胳膊迎面落下,精準搭在她臉上,帶著溫度,熱熱的。
重回黑暗,真睜不開眼睛了的蘇深:“……”
等陳小洛悠悠轉醒,蘇深整隻鬼都麻了。
“起床,懶得和豬一樣。”陳小洛掀開被子,逆著光和蘇深打招呼。
因為得到良好休息肚子終於好點的她,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有種重獲新生之感。
就是看到家裡多出來的鬼,依舊不怎麽順眼。
“你好了?”蘇深語氣不好。
“沒有,”陳小洛道:“我疼到一半中途休息,我要吃烤肉,你給我做。”
“哈?”蘇深傻眼:“還能中途休息?”
陳小洛白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
說話間,磨磨蹭蹭下床,慢騰騰走進更衣室。
蘇深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想了想,還是跟過去。
發現陳小洛坐在輪椅上。
“……你家還真是什麽都有啊。”
“大姨媽期間用的,不行啊,快點來,別愣著,幫我推。”陳小洛催促。
蘇深站著沒動。
“快點啊!我是你老板,用不動你了怎麽的!”
蘇深這才不情不願走過去,學著醫院裡看到的,別人推輪椅的樣子,將陳小洛推出衣帽間。
“走,去一樓,我教你用家電。”
蘇深只是沒有常識,很多東西沒見過,不代表她傻。
她皺眉問道:“你怎麽下樓梯?”
陳小洛揚起下巴,嫌棄滿滿地道:“我可是你老板,這種小事都要老板自己想辦法,要你是幹什麽的,工資白發了?”
“……”蘇深握著輪椅推手的手緊了緊,閉了閉眼,說出來的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的:“行,你別後悔。”
下一刻,臥室門自動打開,輪椅連帶陳小洛,被蘇深整個抬起,從門口扔了出去。
蘇深臥室在二樓,開門是客廳挑空的走廊,陳小洛被扔到空中,眼看就要掉到一樓地板上。
她絲毫不急,安坐在輪椅上八風不動,甚至還打了個呵欠。
落地的前一刻,無數黑色怨念從地板升起,匯聚成一個圓,圓的中心風起雲湧,將輪椅底部包裹起來,宛如騰雲駕霧一般,輪椅安穩落地。
陳小洛微微一笑,抬起臉,目光中蘇深緩緩落下。
“現在,把你弄壞的東西收拾了吧。”
陳小洛馬不停蹄安排下一個任務。
“什麽啊。”蘇深臭著一張臉,面色不愉。
陳小洛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