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陳小洛把自己泡在水溫偏低的浴缸裡,只露出半個腦袋。
水冷, 但是好用。
浴缸自動加溫, 水溫沒一會兒上來,陳小洛感覺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她舒服的歎了口氣。
身體閑下來, 思維就開始活絡。
雖說和陳景齡訂了束縛, 但陳景齡的行為舉止並不在她掌握內, 她也不知道陳景齡什麽時候來。
而且最重要的,她並不知道密室的方位, 如果陳景齡挑這個點來找她履行束縛,她還真沒辦法打成。
要不一會兒問問祖奶奶的靈魂好了。
這麽想著,陳小洛深吸一口氣,縮進浴缸裡,咕嘟嘟吐出一串泡泡。
出來時陳小洛還有點擔心,蘇深賊心不死怎麽辦,結果出來一看,蘇深蓋著條薄毯,仰面朝天睡得跟死豬一樣。
“......”
說不上慶幸還是失落,懷著複雜的心情,陳小洛收拾了地上的餅乾屑,把平板放到床頭櫃上,起身進了套間的書房。
她解開抽屜的結界,將青花瓷首飾盒樣式的鎖靈盒拿出來,雙手覆在上面,閉上眼睛,低聲念了句什麽東西,盒子‘哢噠’一聲解開。
一團黑色閃著磷光的靈魂擴散著飛出來,飄到半空中,成為一個虛無縹緲的人的形狀。
“祖奶奶。”陳小洛輕聲道。
“你...是...”靈魂發出晦澀刺耳的聲音。
陳小洛輕輕鞠了個躬,道:“陳家第29代家主陳小洛,參見祖奶奶。”
人形的黑團手的位置晃動了一下。
“我有些事情,需要請教您。”陳小洛道。
“說。”
陳小洛先是問了一些包括密室在內,家主間不外傳的事,而後又問了一些陳景齡和琪昉的事,最後聊了聊家常。
和靈魂溝通費些力氣,兩個小時後陳小洛從書房出來,已經困得呵欠連連,隻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她把蘇深推到一邊,給自己騰出個地方,意識不清醒的去扯唯一一床毯子。
蘇深睡覺不老實,喜歡打滾,經過兩小時的睡姿調整,毯子整個被她卷在了身上。
陳小洛摸索好一陣才摸到個角,一扯,發現扯不動。
“蘇深,給我點毯子。”她含糊道。
蘇深一動不動。
陳小洛扯煩了,乾脆轉過身,一隻腳蹬住蘇深的腰,手腳同時發力用力一扯。
蘇深像卷餅餡似的,咕嚕嚕滾到地上,醒了。
“唔?”蘇深睜眼看,眼前是近在咫尺的地毯。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不出意外的發現陳小洛在上面板板正正的躺著,眉頭舒展毫無防備。
之前沒有達成的目的死灰複燃,蘇深覺得不能就這麽算了。
月球小夜燈的燈影中,一個黑色的影子四肢著力趴在了床上。
那個影子慢慢挪,和床上的躺著的人影重合之後,突然失去支撐,栽了下去。
陳小洛雖然瘦,但是由於常年運動,多是肌肉,蘇深仗著自己魂體輕不佔分量,肆無憚忌的將整隻鬼都壓在陳小洛身上。
皮肉相貼,溫溫的熱度傳到神經末梢,蘇深不由自主蹭了蹭。
“硬邦邦的。”她小聲抱怨著,張開手臂,把陳小洛抱在懷裡,瘋狂吸取熱量。
陳小洛皺眉嘟囔了一句什麽,想翻個身,沒翻動,強烈不適讓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入眼的就是蘇深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陳小洛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幹什麽。”發現四肢被緊箍,陳小洛抬起頭,避開蘇深的臉,啞著嗓子問道。
她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可能感冒了。
“嘻嘻,”蘇深賊兮兮的笑了兩聲,貼著陳小洛的身體慢慢上移,覆在她耳朵邊上,低聲道:“你經歷過鬼壓床嗎?”
動作帶來的摩擦讓陳小洛有些心煩意亂,畢竟蘇深也沒穿衣服。
“給你兩秒鍾,下去。”
“不夠啊,”蘇深聲音壓得很低,喃喃道:“兩個小時?”
“......”陳小洛偏頭望進蘇深漆黑的瞳孔,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
“兩個小時你就滿足了嗎。”陳小洛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帶著絲絲危險。
蘇深一隻手在陳小洛腰上輕輕摩挲,沒有說話。
陳小洛突然發難,以手肘撞向蘇深的胸膛,蘇深措不及防被撞到一邊,來不及呼痛,唇瓣就被狠狠堵住了,與此同時,那份溫熱再次貼了上來。
蘇深感覺自己就像是暴風雨天江面上獨行的孤舟,水花不斷拍打著,迎著狂風,她的船槳早已經斷裂,卷進水底不知所蹤,她除了隨波逐流外沒有任何辦法,崎嶇顛簸,驚心動魄。
“陳...陳小洛。”她斷斷續續地開口,充盈著水汽的眸子顯得有些可憐。
“嗯?”陳小洛回以模糊的鼻音。
“我們......什麽關系。”
暴風雨短暫的離開了一下。
而後更加來勢洶洶。
蘇深發出承受不住的低呼。
“沒有關系。”混沌間,她聽到那人這麽說。
*
陳小洛起床時,蘇深還在睡覺,她穿上衣服,遮住滿身斑駁,去書房取了羅盤,再走上陽台。
低頭看到端著早餐的侍女正要敲門。
“等一下。”她道。
侍女聽見喊聲,抬起頭,發現是陳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