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大門是開著的,上面鏽跡斑斑,細看之下能發現幾縷暗紅,像是被鮮血浸泡過似的。
這時,後面駛來一輛車,停在陳小洛邊上,陳靚從車上下來。
“小洛姐!”她面含擔憂,抬眼看到旁邊的蘇深,眼睛一亮,禮貌的打招呼:“蘇深,你好,你可算回來了!”
蘇深眨眨眼睛,沒說話。
她記得這個人對她意見很大,基本沒有好臉色,還嫌她吃得多,怎麽一會兒沒見,態度變化這麽大。
鬼最會察覺別人的情緒,陳靚話語裡掩藏的欣喜都快溢出來了,她想忽略都難。
“小魚怎麽樣了?”陳小洛問她。
“還沒脫離危險,胸部貫穿傷。”提起陳玉魚,陳靚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沮喪起來,她將一個鼓囊囊的登山包從車上拿下來,遞給陳小洛,叮囑她:“東西都在裡面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陳小洛接過包。
“那我在前面等你出來,大伯帶著會議團也到了。”
“嗯,布好結界就好,聯系有關部門封路,我出來之前不要讓普通人從這裡走。”
“好。”陳靚重重點頭。
雖然沒有公開,但現世的鬼依舊不少,像他們這種驅鬼師,和政府一般都有合作。
目送陳靚遠去,陳小洛沒有急著進別墅,她打開登山包的拉鏈,翻找一陣,拿出一個小點的布包,遞給蘇深。
“什麽?.....哇!”蘇深打開一看,滿滿當當全是符咒。
她覺得整個臉都在疼,連忙將布包關上,“陳小洛,你這是想讓我死啊!”
以前和陳小洛有束縛鏈接的時候,因為有陳小洛的存在,陳小洛也給她喂了血,她對符咒帶有一定免疫,如今什麽都沒有了,自然不能直面這種東西,這裡面不乏力量強大的,看一眼都會眼疼。
陳小洛沒說話,伸出手將蘇深往自己懷裡一帶,緊緊擁抱住她。
“唔?”
蘇深鼻子磕在陳小洛鎖骨上,磕得生疼。
“抱歉,位置錯了。”陳小洛這麽說著,縮了縮身子。
跳動的脈搏正對著蘇深柔軟冰涼的唇瓣。
“幹什麽?”蘇深舔了舔唇,明知故問。
獨屬於陳小洛血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
蘇深沒由來覺得口乾,這一瞬間,她突然理解了影視劇裡的西方吸血鬼。
......真的,很難克制住啊。
“別墨跡,快點。”
陳小洛話音剛落,蘇深一口咬了下去。
熟悉的腥甜劃過喉管,蘇深黑色的眸子變得血紅,又很快消了下去。
她推開陳小洛,抬手將唇瓣的血跡抹去,指肚放進嘴裡輕輕吮吸。
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陳小洛。
陳小洛扯開創可貼,將傷口貼住,笑了笑:“居然沒失控,我很意外。”
“有什麽意外的,”蘇深也笑了笑,“我比那時候強多了。”
“也是。”陳小洛將衣服扣子扣好,創可貼嚴嚴實實藏進布料中,“走吧。”
蘇深盯著那處的布料,有些可惜地咂咂嘴。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撕開陳小洛礙事的衣服,趴上去狠狠吸個夠。
但是不行,陳小洛即將面對的是陳景齡,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稍有不慎就會死在裡面。
不管什麽原因,她都差點死在陳景齡手裡,這就是個仇,說什麽也得報。
先把陳景齡弄死,陳小洛不著急。
這麽想著,蘇深抬腳跟上陳小洛,一起踏入別墅范圍。
院子裡的枯草踩上去嘎吱嘎吱的。
陳小洛開著陰陽眼,清楚的看到這裡每一株草木,都冒著黑色的霧氣,顯然是被怨氣醃透了,若是這些東西流落出去,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的人,運氣會變得特別差,體弱多病。
不知道把這裡的鬼清除之後這些草木能不能變回原樣,如果不能,只能一把火燒了。
“陳小洛!”蘇深驚呼一聲。
陳小洛停下步子,聞聲轉頭,在她轉頭的瞬間,一根粗壯的枯樹枝掉落下來,擦著她落在地上。
樹枝一人多粗,若是陳小洛沒有停住,再往前走一步,這塊樹枝會砸到她頭上。
陳小洛半點沒慌,似乎樹枝的掉落在她意料之中,盡管如此,她還是衝蘇深笑了笑:“謝啦。”
倒是把蘇深整的一愣,撇開眼,半晌小聲道:“謝謝有什麽用,還不如多給我買點吃的。”
陳小洛沒有說話,她抬起頭,瞳孔縮了一下。
蘇深跟著抬頭。
樹枝來源於房子裡橫出來的一棵樹,這棵樹也不知道怎麽長的,竟然長到了房子裡,衝破瓦片野蠻生長,就這麽長成了參天大樹。
眼下這棵樹已經枯萎了,整棵樹都變破爛不堪,像簇立著的巨大怪物,而它的斷裂口,掛著一個人的上半身。
木頭利刃似的從這人腰間的斷裂處扎進去,竟就這麽將他掛在了那裡。
這人臉上全是黏膩的血,血紅一片,唯有兩個眼球,凸瞪出來似的,看著下方,像在盯著誰,死不瞑目。
“你認識他嗎?”蘇深抬起手指著半截的人,“看面相總覺得眼熟。”
陳小洛嘴角抽搐,她收回目光,炯炯地盯著蘇深:“你不認識他?”
“我應該認識?”蘇深歪了歪頭:“這血淋淋的,也認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