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舒服的時候, 奶娘總會這樣抱著我, 便會覺得好些。”
輕輕靠在沈奕的懷中, 腹部柔軟的感覺就算是隔著幾層衣物,也依舊能感覺得到。
秦溯還是頭一次這樣被人抱著, 眨眨眼, 將臉埋在沈奕的衣服上,抬手抱住了沈奕的腰。
也許這樣真的是有用的,秦溯感覺那種陰冷的感覺逐漸離自己而去,緊接著是回升的體溫,和逐漸清晰的心跳聲。
直到秦溯離開盛京樓,坐進馬車中,思緒也依舊還在沈奕的身上。
雖說秦溯自小便是大雍的長公主,永樂帝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是終究還有所缺失。
德仁皇后在生下秦溯與九皇子後, 便撒手西去, 秦溯身邊雖然嬤嬤宮女無數,又有永樂帝親自教養,但卻始終無人敢與秦溯親近, 更別說敢將秦溯抱在懷中了, 連大將軍府中的虞老夫人也只是會拉著秦溯說說話而已。
長公主三字,便輕易將秦溯與其他所有人隔開。
對這一切都想不明白的秦溯在馬車中左思右想, 思想逐漸跑偏,難不成只是這樣抱一下,便有如此奇效?
秦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了兵營。
剛入營中,便有人來通報,說是二皇子正在主帳中等候。
秦溯一驚,她沒想到秦邈竟然來得如此之早,現在也不過剛過午時而已。
想著這幾天一直都在主帳中研究陣法的易弦,秦溯心急,直接從馬車中出來,跨上旁邊的馬匹,直奔主帳,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到主帳的時候看的就是一地鮮血。
“籲!”
帳前勒住馬,把韁繩扔給旁邊的衛兵,秦溯直接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出乎秦溯的預料,帳中確實是坐著秦邈和易弦兩人,但是並沒有什麽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人甚至還在下棋,看上去沒什麽問題,
狐疑地看了一眼抬起頭來的兩人,秦溯放慢了腳步,“二皇兄怎麽來得如此之早?”
“早與你約好今日過午,現在這個時辰過來,屬實算不上早了,是你遲了。”
秦邈將手中剩下的棋子扔回棋盒,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棋局,也不知道是下完了這一局,還是半途棄子。
“不過剛過午時而已。”秦溯在兩人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現在開始?”
“不急,這位易公子棋藝了得,屬實讓我佩服。”
秦邈好像是和易弦相談甚歡的樣子,秦溯看向易弦,後者帶著面具,秦溯也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也感覺得出來,易弦對秦邈不怎麽熱絡。
“棋都已經下完了,還有什麽事嗎?”
秦溯抬抬手,讓易弦先出去。
易弦低頭告退,控制著輪椅,離開了營帳。
等易弦前腳出了營帳,秦邈接著便停下收拾棋局的手,“這位易公子的輪椅倒是精巧。”
秦溯看了一眼秦邈,“你若喜歡,回頭請易公子送你一把。”
“好主意,回頭我便去問問易公子。”
秦邈倒像是聽不出秦溯咒他腿折的意思,反而認真地點點頭,好像是真的在考慮怎麽跟易弦開口一樣。
秦溯一噎,隻得搖搖頭,她屬實拿秦邈沒辦法,“你要檢驗陣型的操練便趕緊些,晚些還要回宮用膳,這一整天淨在京中兵營兩頭跑了。”
“皇妹回過京中了?所為何事?”
秦邈站起身來,似是在套秦溯的話。
話到嘴邊,秦溯又咽了回去,“私事而已,先忙正事要緊。”
秦溯先出去,秦邈也不再追問,兩人一並往練兵場而去。
傀儡陣的傀儡製作還在完善當中,但是現在用來演練,已經是足夠了。
等秦溯和秦邈就位之後,易弦在陣外一抬手,整個傀儡陣便運行起來,變換錯綜複雜,人與傀儡幾乎融為一體,完全分不清哪裡是人,哪裡是傀儡。
偶有刀劍相碰之聲,卻完全看不兵器所在。
秦邈讚賞地看著下面的陣法,“竟還有所改進,不錯不錯。”
“看來二皇兄對於此陣甚是了解?這點些微的變動都看得出來?”
秦溯眼睛看著下面,好似隨意一說。
秦邈側眸看了一眼秦溯,嘴角的笑意未變,“好歹這陣法也是我交給你的,要是我自己都不了解,那交給你做什麽?”
這話倒是滴水不漏,沒否認,但是什麽有用的也沒承認。
秦溯收回視線,靠回椅背,感覺和秦邈這樣的老狐狸說話真累,“你就說實話,你認不認識易弦?”
秦邈也跟著秦溯靠回去,“我說了你便信嗎?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能分辨得出來?”
秦溯翻著眼皮看著秦邈,吹了口氣,放棄從秦邈嘴裡套話的妄想,“算了,那我現在算不算是完成答應你的事了?”
“當然算。”秦邈痛快地點點頭。
秦溯也點點頭,“沈奕也完成了,那就剩晉少雲了,他完成了嗎?”
“晉少將軍不愧是少年英雄,那幾個逃犯無一逃脫,只是很遺憾,晉少將軍也受了些皮外傷,現在應當正在晉國公府養傷。”
秦邈對於這些事情,倒是知無不言,完全沒有隱瞞。
晉少雲竟然受傷了,秦溯有些意外,那看來那幾個逃犯還是有些手段的。
“你現在能跟我說,你提出這三個條件到底是什麽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