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進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秦邈。
秦邈一進門,第一眼也看見了秦溯,眯著眼看著秦溯毫無任何公主風范的樣子,“秦子尋!今日回去,我必親自給你挑選四位教習嬤嬤,改改你這土匪般的作風!”
“咳咳,”秦溯被秦邈劈頭蓋臉一頓罵,咽下口中的包子,默默把食盒收了起來。
沈奕笑著看著秦溯這吃癟的樣子,將帕子從前面遞了過來,指了指嘴角的位置。
拿著沈奕的帕子,秦溯笑著擦了擦嘴角,“不礙事,自也沒人敢笑話我。”
秦溯這句話正巧被前面的秦邈聽見,登時走了過來,“旁人表面上自是不敢笑話你的,但是若是背後呢?
你看看別人是不是將你笑話死,公主自當有個公主的樣子,你且看看你自己,連個人樣子都沒了。”
“二皇兄……”秦溯耷拉著眉眼看著秦邈,“你來此處作甚?”
“今日我來給你們上堂課,我便是你們的夫子,可懂了?”
秦邈拿著書本卷起敲了下秦溯的腦袋,“快些收拾乾淨,今日我便給你們講講,太—祖皇帝。”
要說這個,秦溯可就來了興趣了,這太—祖皇帝,當初也是馬背上打天下,召集天下強兵強將,掀翻舊朝,自立新朝,又在新朝建立之後,任人唯賢,勤勉治國,開創大雍盛世,雖年僅四十余歲,但是一生的功績早已載入史冊,必將成為名流千古的偉大帝王。
同時這位祖爺爺,也是秦溯最喜歡的人物,對於太—祖皇帝一生中的幾百場戰役,簡直如數家珍,張口就來。
但是今天秦邈講的,明顯不是這些,他講的是大雍立朝後的事,多是對太—祖皇帝的歌功頌德,但是秦溯亦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天的課堂,秦溯竟是難得的認真,一直到了散學,同沈奕乘一輛馬車回宮的時候,還在跟沈奕喋喋不休地講著太—祖皇帝的事。
沈奕雖然對此知之甚少,但是也願意聽秦溯說,兩人就這般一個聽,一個說,一直到了正陽宮。
一直到了正陽宮,秦溯才有些戀戀不舍地住了嘴,又開始突發奇想,“安平,等那日得了閑,我帶你去太—祖爺爺的皇陵逛逛,上面記載的事跡更為詳細!”
“子尋,這就大可不必了,”沈奕慌忙搖頭,倒是真被秦溯的大膽給嚇到了,“這皇陵豈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你可莫要再想此事。”
“安平莫不是害怕?”
秦溯撓撓頭,這才覺得確實不妥。
“害不害怕,都去不得,好了,子尋只需收起這個念頭便是,你之前不是說還要給陛下挑選生辰賀禮嗎?那我們快些去選吧。”
沈奕現在覺得,給永樂帝選生辰賀禮這件事,可比陪秦溯一起去皇陵看太—祖皇帝好多了。
“我倒險些忘了此事,安平且隨我來,我這正陽宮中有一寶庫,正好安平也看看有無中意的,隨便拿便是。”
秦溯一拍腦門,忙領著沈奕去了寶庫。
第36章 選禮夜談,同路
沈奕被秦溯拉著去了寶庫, 到這裡她才發現,正陽宮中竟還有如此隱秘之地。
通過層層機關把守,兩人總算是到了真的寶庫。
寶庫中燈火通明, 照得恍如白晝, 各色的金銀珠寶幾乎晃瞎人眼, 沈奕險些以為是秦溯帶自己私闖了國庫。
“子尋, 這些都是你的?”
沈奕自己也有些私房錢, 沈丞相和沈夫人對她從來有求必應,但是現在看完秦溯的私房錢, 沈奕才發現自己其實是一窮二白。
秦溯倒是不把這當回事, “父皇每次賞的便放在此處,母后的嫁妝等也在其中,還有每次生辰禮之類雜七雜八的,都堆在這裡,日子久了,看上去便多了些。”
一邊說著,秦溯一邊帶沈奕往後走去,“安平快些來這裡, 基本上還能算得上寶物的都放在這裡了, 你且看看有沒有什麽中意的。”
“這些我也都用不上, 還是先給陛下選吧, 只是這陛下賞賜的,和旁人送你的生辰禮,還有德仁皇后留下的嫁妝都動不得, 你可還有別的?”
沈奕並不貪財, 對秦溯這寶庫也只是驚訝,也沒什麽想要的東西, 乾脆搖搖頭,婉拒了秦溯的好意,開始專心給永樂帝挑起來。
“這倒是有,隻這邊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藏,一部分是戰利品,一部分是我無事時尋來的。”
秦溯乾脆自己琢磨著給沈奕送什麽,沈奕則一個個看過去,看有沒有適合送長輩的。
“這個如何?寓意家室和睦,宅院長興。”
沈奕指著其中一個,給秦溯看。
“和睦?那便算了,這皇家哪有和睦一詞,除了勾心鬥角便是你死我活,父皇看了怕是氣還來不及。”
秦溯搖搖頭,這要是送尋常人家的長輩,倒是極好的,只是在這皇宮中,更像是諷刺些。
沈奕隻覺自己孤陋寡聞了,隻得放棄這個選擇。
兩人在寶庫中挑了半晌,最後沈奕看見了一個放在角落中的大箱子,“這個是什麽?”
“我看看,”秦溯湊過來看了一眼,“哦,是上次去南湘時得來的,聽說是什麽神樹還是什麽,反正就是一截死沉死沉的木頭,這個想必父皇不會喜歡。”
沈奕只是多看了一眼,點點頭,“那便沒什麽合適的了,趁著現在為時尚早,不如子尋自己再去尋些別的,或者找人做些寓意好的東西,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