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接著是花溪的狼嚎,“你們好了沒有?我快涼透了!阿嚏!”
秦溯如夢初醒般,快速收回手,避開沈奕的視線,匆匆往外走去,“好了!”
沈奕站在原地,看著秦溯落荒而逃的身影,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臉,停留在秦溯剛才碰過的地方,眼中水波流轉,臉色更紅了些。
花溪總算是罵罵咧咧地進了門,身上還穿著青戟的外袍。
“我倒是真想不明白,都是女子,這有何避諱的?
非要把我關在門外凍半個時辰,還得給你們熬藥,我命怎麽這麽苦?
上輩子得罪了哪路神仙,這輩子來給你當牛做馬,不當人使喚!”
花溪直接將藥碗遞給秦溯,自己抱了床棉被縮在榻上,裹成個球。
秦溯看著黑乎乎的湯藥,看在湯藥的份上,任由花溪自己嘀咕去。
“安平,出來喝藥了。”
“來了。”
沈奕應道,隨後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秦溯關了門,和沈奕一起坐在桌邊,“先把藥喝了,再吃些零嘴,也好壓壓苦味。”
“夠了,我熬的藥絕對沒有苦的。”
在旁邊只露出個頭的花溪看不下去了,插嘴提醒,“再不喝都涼了,真看不慣你們這膩歪的,新婚的小夫妻也沒這麽膩歪啊。”
沈奕臉皮薄,被花溪這麽一說,頓時低下頭,捧著藥碗乖乖喝起來。
秦溯也有些不自在,“說得好似你趴人家剛成親的屋頂上看過一般,如何知道人家膩不膩歪?”
“哦?那你二人也不是新婚的夫妻啊,難不成你們真有何不可告人的關系?”
花溪混跡三教九流之地,自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笑著揶揄秦溯和沈奕,活像是真發現她們二人有什麽關系一般。
秦溯看了一眼沈奕,只見沈奕臉都快埋進藥碗裡了。
“就你話多,你何曾見過女子同女子一起的?怎可亂開玩笑?”
拿起旁邊的蜜餞,秦溯往花溪身上扔了一個,讓她趁早閉嘴。
花溪接住蜜餞,扔進嘴裡,卻並不妨礙說話,“誰說沒有?長公主殿下孤陋寡聞罷了,我還有女子間的春宮圖呢,上次就給沈小姐看過了,下次拿與你看看,也叫你開開眼界。”
“花溪!”
據花溪後來回憶,當晚她險些享年二十。
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晚本打算讓沈奕在這個莊子修養一晚的秦溯,連夜帶著沈奕回了宮,順帶給花溪下了禁足令,並且嚴令禁止日後花溪與沈奕獨處。
等秦溯和沈奕回到正陽宮,宮中的眾人也皆已經回來了,秦溯讓青戟派人去丞相府說一聲,沈奕要在宮中住幾日的事,便準備早早安排,讓沈奕睡下了。
“殿下,赤水回來了。”
本來躺在床上的沈奕聽見青戟這句話,又坐了起來,“楊家小姐如何了?”
秦溯知道沈奕擔心楊怡,乾脆讓赤水進來回稟。
“赤水,楊家小姐如何了?”
秦溯開口詢問。
“回殿下,楊家小姐已看過大夫,除了受了些驚嚇外,並無大礙,另大理寺已經連夜開始徹查此事,明日應當會有結果。”
赤水剛從外面回來,連衣服也還未換,帶著一身寒氣,生恐過了涼氣給秦溯,站在門口回稟。
“二皇子怎麽說?”
秦溯輕輕拍了拍沈奕的手,這下沈奕應當是徹底放心了。
“二皇子今日留宿大理寺,讓卑職帶話給殿下,叮囑殿下這幾天莫要私自出宮,以防不測。”
“可還有別的囑托?”秦溯心中大概有數。
“並無。”
秦溯點點頭,擺擺手讓赤水回去休息。
“可是京中要出什麽事?”
沈奕也有些擔心,她也覺得今晚之事並不尋常。
“京中何事無大事?”秦溯笑著安撫沈奕,“不過再大的事自也影響不到這宮裡來,安平安心歇息便是,養好身子方是要緊事。”
雖還有些心神不寧,但是沈奕看秦溯這樣說,心裡也踏實了不少,點點頭,“子尋可也要睡下了?”
“我也要睡了,明日還要早起去太學,當真讓人頭大。”
秦溯捏了捏眉心,前些日子因為自己在兵營中,也不知道秦邈怎麽幫自己請的假,得以逃課這麽些時日,可是現在元宵節也過完了,假也到期了,明天自是逃不脫了。
“那明日你我二人可一同前去了。”
沈奕伸手撫開秦溯微皺的眉頭。
這動作稍顯親密,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花溪那不正經的話,氣氛一時有些奇怪起來。
沈奕有些無措地收回手,“子尋還是早些歇息吧。”
“安平也是,對了,”秦溯站起身來,“安平你不必將花溪的話放在心上,她慣是如此,愛開些玩笑,胡說八道,不必在意。”
秦溯這話多少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沈奕還是點點頭,“我知曉的,並未放在心上。”
秦溯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向何處,只是胡亂點點頭,出了房間,然後叫上青戟,“陪本宮去練武場過兩招。”
無辜遭殃的青戟看了一眼天幕正中央圓圓的月亮,也隻得無奈地跟上。
“青戟,浮梁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趁著熱身活動的間隙,秦溯腦子裡還是忍不住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乾脆想些正經事,轉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