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一拍腦門,當真是對花溪這不著調的性子服氣了。
“花神醫倒是沒給紅雲灌酒,不過卻給白虎灌了許多,昨夜還是摟著白虎睡的,現在白虎也還未醒,周圍放了十幾個酒壇,也不知喝了多少。”
赤水說完,秦溯深吸一口氣,念在大年初一的份上,饒花溪一條狗命。
那白虎就是之前秦溯在去圍剿沈敬言的山上撿回來的,本想送給沈奕養著,但是丞相府中沒地方,隻得秦溯自己養著,倒是落入了常來宮中竄的花溪手中,一來二去,白虎倒是同花溪相熟了。
只是秦溯怎麽也沒想到,花溪竟然敢將白虎帶到馬棚中同紅雲一起陪她喝酒,就不怕白虎將她和紅雲一口吃了。
“本宮親自去看看。”
白虎是秦溯喂大的,獸性雖有收斂,但是除了秦溯外,這白虎還是誰的話都不聽。
等秦溯去馬棚的時候,更是感覺腦門上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只見亂糟糟的馬棚之中,除了酒壇子就是乾草,紅雲正在旁邊吃著草料,花溪就那麽摟著白虎的脖子躺在乾草上,睡得天昏地暗,身上也不知沾了多少的馬屎。
打了聲呼哨,秦溯站在馬棚前,紅雲頓時看了過來,踢了兩下蹄子回應,白虎也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搖頭晃腦地站了起來,幾個月大的白虎已經長得如同小牛犢般大小,威武的模樣不虧百獸之王的稱號。
白虎似乎甚至還有些不清醒,要不是秦溯及時開口,那一腳掌猜花溪臉上,花溪今天就交代了。
手撫著白虎的頭,秦溯皺著眉,“把花溪給本宮撈出來,送去洗乾淨了,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瘋。”
赤水應下,讓人去抬花溪,“殿下,不知有句話該說不該說,昨日自從花神醫去看過那瓶藥之後,便有些精神恍惚,不知和此事有沒有關。”
第102章 帝後大婚,登基
回到長樂宮, 秦溯還在想著剛才赤水跟自己說的那句話,那瓶藥到底是何來歷,能讓花溪那般沒心沒肺的人變成這般模樣?
“花溪醒了, 讓她來見本宮。”
秦溯交代赤水, 又想起什麽來, “大婚那日, 從丞相府到皇宮的路上再加人手, 混在百姓之中隨時警惕,本宮不想看到任何意外。”
“是!”
“還有, ”秦溯再次叫住赤水, “把白虎洗乾淨了也帶過來。”
赤水再次應下,退下去安排。
白虎比花溪來得快多了,秦溯看著一路小跑撲到自己身上的白虎,抬手揉了揉那石碾大小的腦袋,溜光水滑的毛發在這寒冬中,倒是比手爐還要舒服。
“以後少跟花溪湊一起胡鬧,你也得穩重些,多大的老虎了, 還這般毛毛躁躁。”
秦溯靠在白虎身上, 比靠枕舒服多了。
被秦溯嘮叨一通的白虎有些委屈地低吼一聲, 拿腦袋蹭了蹭秦溯, 險些把秦溯從榻上推下去。
揪著白虎耳朵,秦溯彈了它個腦崩,“安分點, 過兩日安平便來了, 安平那可是琉璃做的,經不起你鬧騰, 嚇著了安平,本宮就把你這身白花紋皮子剝下來當褥子。”
白虎鼻孔裡噴出白氣,安分地趴了下去,臥在榻上不動彈了。
花溪來的時候,秦溯正枕著白虎做的暖褥子看大婚流程,聽見動靜從冊子中抬起眼來,“那藥粉是怎麽回事?”
秦溯開門見山,花溪哎吆著往旁邊椅子上一歪,“你的人不都查完了嗎?”
“那是金烈的人,藥粉是從浮梁來的,赤水說你昨日看過藥粉便有些不對勁,本宮倒是無意管你,但就是看不得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說吧,有何事本宮替你做主。”
秦溯心中其實隱隱也有猜測,就憑著花溪的性子,若這藥粉真是出自她仇家之後,想必早就第一時間蹦到自己眼前來,添油加醋,火上澆油,想要借自己之手弄死那人,可偏偏花溪一字未提,除夕夜裡自己找白虎紅雲喝悶酒,這事便不簡單了。
花溪嫌棄地看了秦溯一眼,嗤笑一聲,“我能有什麽事?我可是花溪,還用得著你幫我做主,有這閑工夫,你還是忙你的登基大典,忙你的大婚去吧。”
花溪自己不想說,秦溯也不強求,打著為別人好的名義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不是秦溯的習慣。
“愛說不說,當本宮樂意管你,反正你自己心裡有數,想說了,隨時來找本宮。”
花溪看著又低下頭去看冊子的秦溯,撲哧一聲笑出來,“那我若是在你跟沈小姐洞房花燭夜時去尋你說,也成?”
秦溯手捏著冊子,肉眼可見的殺氣直奔花溪而去,“白虎,上。”
“我開玩笑的!!!”
花溪一看秦溯這麽玩不起,頓時撒腳丫子往外跑了,白虎也跟花溪玩慣了這種遊戲,長嘯一聲,追花溪而去。
送走這倆,秦溯搖搖頭,繼續看起冊子來。
正月初三,宜嫁娶。
剛到醜時,秦溯從清池中走出,赤水等人服侍在側,擦乾淨長發,更衣上妝。
秦溯今日不光是大婚之日,還是登基之時,故而更為繁忙些,身上也並非是尋常的嫁衣,而是一身極重極華貴的龍袍,司織坊不知道多少位繡娘緊趕慢趕,晝夜不休,才總算是趕出這身九龍曜日,江海共輝,以萬裡江山為底,最高規格的龍袍婚服。
黑底,紅紋,金線為織,數不盡的寶玉珍珠為點綴,光是作為墜子的兩塊寶玉,便已經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