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將其中緣由給眾人說清楚,眾人聽完,也大概猜到了秦溯的意思,一個個的視線都看向了秦溯旁邊的虞琛。
“尋兒的意思是,此次東征靖國,是要你琛表兄領兵?”
虞將軍單手捋髯,眉頭微皺。
之所以沒人猜測是讓虞將軍領兵,主要是因為也就是在這兩天的功夫,虞將軍便又要啟程回去鎮守邊關,這兩者完全衝突,實在也是分身乏術,至於虞大將軍,都已經是古稀之年,實在是經不起這般顛簸勞累了。
“正是如此,大舅父,琛表兄如今已經弱冠,且軍功赫赫,乃是少年英才,此次攻打靖國,我思來想去,還是琛表兄為合適。”
秦溯本就是這麽想的,也就直接承認下來。
“此事不妥吧,你琛表兄並為獨自領兵,且此次事關重大,又有浮梁在側,前有狼後有虎,更何況靖國乃是一水上之國,你琛表兄一向守在邊關,並不通水上兵法,就是個旱鴨子,這如何能擔當大任?”
雖然知道此事機會難得,但是也茲事體大,虞將軍眉頭緊皺,對於虞琛還是多有顧慮,並不放心。
虞琛從頭到尾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只聽著,心中也有考量。
“大舅父盡管放心便是,此事我對琛表兄極有信心,而且就算是不通水戰,也無甚要緊,兵法終究都是相通的,只是還有部分差異而已,我且另有安排。”
秦溯既然敢讓虞琛這個旱鴨子去打水仗,那她心中自然還有想法。
眾人皆看向秦溯,想要一聽高見。
“我曾去過東海,在東海也曾認識過一個人,此人自小便在海邊長大,身手了得,而且亦有將領之才,不敢誇大,但是在海上,他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若是有此人助陣琛表兄,想必此行,定然是萬無一失,更何況琛表兄是旱鴨子,浮梁太子金烈,同樣也是如此,自是沒什麽要緊的。”
秦溯前世東征西戰,在大雍的地界上,就沒有她沒去過的地方,一個地方一個戰法,光是她自己自然是應付不來,所以秦溯慣喜啟用當地的能人奇才,一向頗有事半功倍之效。
上一世已經收過一次的奇才,這一世重新用起來,倒是更為順手了些,也能避開許多的彎路。
秦溯這樣一說,眾人遲疑了些。
就在此時,虞琛主動站了出來,“祖父祖母,父親,琛兒願替表妹走這一趟,定不辱使命。”
秦溯就知道虞琛不會讓她失望,悄悄給虞琛遞了個眼神,兄妹二人相視一笑。
看二人都已經悄悄達成共識,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連虞將軍也只能點點頭,畢竟虞家就沒有不敢上戰場的慫蛋孬種。
“萬事小心。”
“多謝父親,孩兒謹記。”
虞琛也松了口氣,此事便定了。
說服了虞家長輩,秦溯和虞琛二人便去了虞琛院中書房,仔細商議攻打靖國一事。
前世秦溯也打過一次,但是那時候的靖國和浮梁已經沆瀣一氣,打過之後,又靠著浮梁死灰複燃,實在如同那陰溝中的老鼠一般難纏。
不過這次,浮梁和大雍同時進攻,絕不會再給這陰溝裡的老鼠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秦溯憑借上一世的經驗,跟虞琛仔細說了靖國那邊的情況,以及快到達靖國國都的位置,還有靖國特有的打法,地勢優劣的分析等,事無巨細,讓虞琛不得不拿出筆墨紙硯來記下。
說完這些,秦溯又跟虞琛交代了關於東海那人的信息,按照秦溯的記憶,現在那人應當還在海上捕魚為生,家中只有一個年幼的妹妹,極為清貧。
詳細說了那人的住址還有長相特征,年齡姓名之後,秦溯覺得問題不大。
“此人我之前說要籌備攻打靖國的時候,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回信,我會讓人直接把回信給你,此行隻許勝,絕不能敗,若是輸了,你表妹可就輸給那浮梁狗太子了,琛表兄,這就全拜托你了。”
全部商議交代完以後,秦溯笑著拍了拍虞琛的肩膀。
虞琛看著秦溯,“表妹放心,就算是豁上你表兄的這條性命,此戰,絕不可能輸。”
“二者皆重要,我且在京中設宴,等琛表兄凱旋,為琛表兄接風洗塵!”
秦溯相信虞琛的能力,她也願意給虞琛這個機會,若是此戰大捷,那虞家大公子的名聲將會直上雲霄,到時候,自己手中將會又多一名能獨當一面的大將,且還是個有勇有謀,智勇雙全的大將。
在大將軍府中,跟虞琛商議完正事之後,已經到了酉時,時辰實在不早了,秦溯也沒久留,告辭回宮。
回宮的路上,秦溯坐在馬車中,難得有些疲憊,今日一天,除了在議事,就是在議事的路上,讓秦溯簡直是身心俱疲,就算是打一天的仗,都沒這麽累。
“去丞相府。”
馬車緩緩走著,秦溯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來,橙顏毫無異議地一口應下。
身邊難得沒有赤水那個問東問西,擔心這擔心那,秦溯多少還有些不習慣,但她現在正好也不想多說話,現在這般倒也挺好。
大將軍府和丞相府本就在一條街上,故而也不是很遠,沒一會的功夫便到了。
秦溯大半夜造訪丞相府,一共有兩件事,一個是之前沈丞相說的江南官府一事,秦溯還想多問一些,另一個就是,明日便要出發去江南,這一去便是月余,秦溯想專門跟沈奕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