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哭了,許意又亂作一團,原本就因為發燒而昏昏沉沉的腦子,這會更加迷糊混沌了。
“你,你別哭啊。”許意扶住她,將她帶回家。
顧悅玥看著這裡的環境,莫名覺得很熟悉。
非常熟悉。
好像她在這裡生活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似的。
許意略有笨拙的拿了毛巾打了一盆溫熱的水過來。
“洗把臉,別哭了。”
許意語氣裡的僵硬和不自在,卻讓顧悅玥放松下來。
“對不起啊。貿然找上門來,給你添麻煩了。”
顧悅玥從許意手上接過毛巾,笑意溫柔,“謝謝你。”
“不客氣。”許意有些不適應,分明之前還是很隨意懶散的一個人,將漫不經心四個字寫在了臉上,而現在又變得這麽溫和。
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各種違和感撲面而來。
顧悅玥洗好臉,將水倒在陽台上的幾盆綠植上。
那幾盆花已經快要乾枯了,盆裡的土壤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澆過水了。
許意輕輕歪了歪腦袋,思考這一些被她捕捉到的信息。
就是這樣,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協調的違和感。
有時候她覺得她經歷的是自己的人生,有時候又覺得她走進了別人的世界,生活裡各種莫名的不舒適感。
顧悅玥回頭看著她,“你怎麽了?頭不舒服嗎?”
許意尷尬地放下了敲打自己腦袋的手。
顧悅玥走過來,手貼在她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
“你今天沒去學校,我很擔心,問了班長才知道你感冒請假了。真是抱歉啊,要是那天我沒接你的傘就好了。”
“還好,你收下了。”許意悶聲說了一句,說完自己就愣住了。
顧悅玥輕笑出聲,“一點也不好。明明可以一起用的,你幹什麽跑開啊?我很可怕嗎?”
不可怕。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癡迷的人,似乎又回來了。
可是不應該這樣,許意覺得靈魂深處有撕裂般的痛苦。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許意打開手機,找到韓沐舟剛剛發來的消息。
——快跑,顧悅玥找到你家去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
剛剛不是這個名字。
“怎麽了?”顧悅玥不好探頭去看別人手機裡的消息,但看到許意看了眼手機之後,臉色都變了,她不由得緊張擔憂起來。
許意還是沒能忍住,用手虛握著拳頭,敲打著腦袋。
“誒,你別打。”顧悅玥握住她的手,盡可能控制住她,“是腦袋不舒服嗎?你別打自己,我送你去醫院吧?”
“乖一點,別亂動,放輕松,我送你去醫院。”顧悅玥握住她的手,為了防止她掙脫,強硬的與她十字相交將兩人的手緊緊相扣在一起。
許意被她牽著,去了醫院。
許意失魂落魄的跟著顧悅玥的指引行動。
顧悅玥在和醫生交流。
各項檢查都做了,卻沒找到什麽問題。
“高三了吧。壓力太大了,要注意休息,適當的放松,勞逸結合。”
顧悅玥向醫生道謝,在送許意回去的路上,顧悅玥又幫忙買了不少的營養品。
“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啦,這些你收下,好好補一補。”顧悅玥將東西塞到她手上。
許意推脫,顧悅玥卻強硬起來,“你把傘給了我,才害得自己淋雨感冒了。這些你要是不收下,我心裡過意不去。難道你希望將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嗎?”
許意沉默著。
顧悅玥又笑了笑,伸出手摸上了她肖想已久的小腦袋,許意的頭髮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很舒服。
顧悅玥道:“你收下吧。不然我怕這件事我會成為我的心魔,以後一直糾結怎麽辦?”
心魔?
許意腦海裡靈光一閃,她飛快的想要抓住那點星光,結果被逃脫了。
顧悅玥笑意溫柔,“別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吧。現在高三下學期,時間最為緊張的時刻,你已經缺課一天了。不能再缺下去了。”
許意腦海裡還惦記著魔這個字,心緒混亂的她有些聽不清顧悅玥再說什麽。
“不過也別擔心,明天我來幫你補習吧。”顧悅玥笑意依舊溫柔,是許意對她最為熟悉的模樣。
只是總覺得有些違和,不應該這樣的,顧小姐的確很溫柔,但性格並不如此單一,那是個神性與魔性共生的人,不會和現在一樣,讓人只能看到她身上的光。
許意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怎麽了?還難受嗎?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吧,我來幫你準備晚餐。”
是最熟悉的顧悅玥,卻帶給她無限陌生的感覺。
許意拒絕了。
顧悅玥臉色不變,只是有些失望,“那好吧。不過你晚上一定要吃東西,本來就很瘦弱,身體營養不夠,晚餐一定不能省。”
許意胡亂的應了兩句。
顧悅玥離開了這裡,許意有心去送她,卻因為混亂的思緒而沒能從沙發上起身。
等到顧悅玥離開。
後半夜,許意突然從夢中驚醒。
她披上外套直奔學校而去。
一路上跑著過去的。
教室裡有值日表,許意找到了周五那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