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想了一下，“小野姐說後天過去，然後還有一個廣告商要見，之後就有一個試鏡，時間壓得很緊。”

　　“是有些緊張，試鏡哪部劇？”顧悅玥之前攢的人脈不少，小野在圈子裡也混得如魚似水，她有她自己的資源渠道，雖然目前還夠不上什麽厲害的人物，但給許意曝光的熱度是不缺的。

　　“小說改編，諜戰，網劇。”

　　顧悅玥有影響了，是馬有才介紹來的一部電視劇，不過這部網劇對女演員不太友好，主演是兩個男人，女一號其實還沒幾個男配的戲份多，角色也不算討喜。

　　是男主為了掩人耳目，娶了一個驕縱蠻橫的大小姐，實際上是利用大人物乘龍快婿的身份為自身行便利。

　　最後驕縱蠻橫的大小姐發現自己深愛的丈夫，害死了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家破人亡之後，她決定放下一切找了個小鎮行醫，結果被當地匪寇害死了。

　　“不一定能選中我，我聽說江如錦有意出演這個角色。”許意見顧悅玥凝眉，便做了個解釋，“聽說她覺得驕縱蠻橫大小姐的角色，挺符合她本身形象的，打算本色出演。導演那邊也有意選她，畢竟她能帶資進組。”

　　顧悅玥想到了那位大小姐的行事風格，不由得笑了笑，“怕是導演會後悔請了一尊大神回去。”

　　“還有一部戲《待春歸》，也差不多，雙女主，講的是一個戲班子裡啞巴和台柱子的故事。我聽說已經內定了女一號是韓沐舟，女二號……聽說江如錦也有意接觸。”

　　許意吃了飯，有些喝不下湯了，不過還是想盛一碗，慢慢品品味道。

　　顧悅玥沉默著放下碗筷，咬住了下唇。

　　“江如錦帶資進組，她出道時間比你早，在圈裡也有了代表作，我們怕是比不過她了。”顧悅玥輕輕歎了一口氣，“小許，你還要去參加試鏡嗎？”

　　許意現在熱度很高，但是沒什麽代表作，也沒有什麽資本運作她，她能火一半靠命，一半靠運。

　　她的流量不允許她去給別人作配，她的實力不允許她拿下主演。

　　偏偏處在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讓人心裡煩躁得很。

　　這頓飯越吃越沒了味道。

　　許意將湯喝完，緩緩開口，“顧老師，我可以去試試。或許不能成功，但陪跑的人有時候也有場外的機遇。”

　　修士哪有那麽容易輕言放棄的。

　　見許意下了決心，顧悅玥也不再阻攔她，叮囑了幾句，讓她千萬注意身體健康，工作不用太拚命。

　　“你不用聽小野的，我不在乎能不能和你公開，也不在乎就算有一天被曝光後，粉絲是否讚同我們在一起。”

　　“你不用給自己任何壓力，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長起來，不管這一天什麽時候到來，我可以等待，也可以陪你一起走。”

　　“我希望你能開心。”

　　“如果哪天，你覺得累了，在這個圈子裡倦了，隨時可以選擇退出。”

　　“可以去繼續學習，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許意喝完最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時，顧悅玥已經拿著手帕替她擦了唇角。

　　“顧老師，怎麽在你眼裡我好像一直都是小孩子？”許意有些不滿，或者說心裡悶悶地，感覺到不爽快。

　　萬年前顧小姐為了救她，將她送出殺陣，後來為了救她，顧家主以一己之力同魔尊拚得同歸於盡。

　　如今顧老師為了她，情緒不穩選擇在家休息的她，又頂上了莫大的壓力。

　　她不知道，顧老師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付出多少，才能這麽平靜地告訴她，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只希望你能開心。

　　顧悅玥解析過許多情緒，劇中角色的情緒設定，前輩演出的情緒表達，生活中所遇之人的真情實意。

　　但她現在讀不懂許意的情緒。

　　顧悅玥摸上許意的臉頰，依舊柔軟滑嫩，卻有些涼意，指尖也沾染了淚滴。

　　“怎麽了？”顧悅玥有些慌亂，不斷地抹開她的眼淚。

　　平日裡笑起來都有些勉強的許意，今天哭起來倒是情緒爆發了。

　　“我，你別哭啊。我哪裡做錯了？或是做得不好，你和我說，別哭了好不好？”

　　許意握住那只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帶著它抵在自己唇邊，親吻著磨咬著，哭聲斷斷續續透過唇齒穿過指尖飄了出來。

　　“不哭不哭，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和我說。別難過了，是因為我對你的工作插手過多了嗎？”顧悅玥想不出她突然難過的原因，胡思亂想的分析著，心疼地抱住她，“對不起，我沒有把你當做孩子，也沒有想要掌控你的生活。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了。”

　　她話剛說完，許意哭得更嚴重了，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

　　過了半個小時，許意才收斂了些。

　　顧悅玥見她不哭了，松了口氣。

　　這時的許意，眼睛已經哭紅了，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顧悅玥，琥珀色的星眸裡照應著顧悅玥一個人的模樣。

　　顧悅玥喉口微癢，不自在地躲過許意現在這副樣子。

　　明明許意哭得夠傷心了，她心裡卻隱秘地覺得，這樣在她懷裡哭起來的許意，很有趣，很誘人，讓她忍不住還想再多欺負一下。

　　顧悅玥默默唾棄自己，扶著許意起來，“東西放著待會我來收拾，我先送你去泡個澡，待會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