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西吐魯番的派出所裡可沒有會議室的和諧氣氛,無論是外面焦頭爛額的考古隊員,還是反覆問話的警察。要說平靜,當屬被問話的嫌疑人莊申,警察反反覆複問,她反反覆複答,說到嘴乾要求喝水。阿曼刁難不許,她就指指嘴巴不答。給她用一次性杯子裝水她不喝,要求用自己的保溫杯或者給她一瓶沒開過封的。要不是王自民攔著,阿曼挺想給她來幾下狠的。越到後頭,警察盡顯疲態,她反而越輕松自在。
莊申發現警察的問話並不是在前後印證她是否在說謊,而是時不時看表看手機交換眼色,想來是在等什麽。
等是否要繼續問下去的命令?還是在等是否要將她收押?
她是很想學美劇那樣動輒保持沉默找律師來,但這是安西,一片神奇的土地,她不想沒事先挨一頓揍。從阿曼的眼神裡她看出對方有這種衝動,也不想還手落個襲警的罪名。前兩天剛聽說路過檢查站,有司機見一個警察手勢以為是讓他過去,結果被另一個人攔下差點當闖關處理。司機想辯解幾句,對方始終不聽。強龍不壓地頭蛇,公權力總是要比你橫,尤其是在安西。
來回折騰好幾輪,莊申真想建議:要麽大家配合一下,不要沒問題硬拗問題多辛苦,乾等好過尬聊啊。
敲門聲終於來了,打破尷尬的問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讓人輕松的維語:來了。
王自民和阿曼同時松一口氣,就是那種憋尿許久終於可以放水的自如。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阿曼拿著手機出去,一路走,一路撥電話,應當是著急去匯報。
莊申問:“作為一個無辜的良好公民,我應該擔心還是放心?”
良善的表情,諷刺的話語。王自民不好意思地摸頭笑說:“應該是有人跟上頭打過招呼要把你放出去。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基層。”
所以大家等的是有人去跟上頭打招呼把她放出去?“我變成魚餌了?”
“莊小姐,我們基層,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莊申沒有繼續問下去,好一會兒,她才說:“我和這裡的人這裡的事統統沒有關系。”
有一種克制的憤懣。
王自民同情地看她一眼,“你肩膀的傷好了?”
“沒有大礙,就是有個疤在。謝謝。”
王自民尷尬地抿抿嘴。明知事情和她無關還要強留住人,他同情她。只是命令就是命令,如他所言,他們是基層,聽命行事。然而這姑娘的淡漠與隱忍的憤怒叫他心裡被蟲子啃似的難挨,他寧願她罵他幾句。可是她沒有,還要說謝謝。
謝什麽呐。王自民低下頭。
門再一次打開,關上,進來的是阿曼。看他的臉色莊申就知道自己還不能走。她笑:“看來正主兒還沒到。要是今天不來,晚飯你們總要給我解決吧?勞煩告訴我學姐一聲,我沒事,不要擔心。謝謝。”
※※※※※※※※※※※※※※※※※※※※
gj出動只是個開始,打拉登還要好幾年呢,別說謹慎的海塞姆。
誒,下面還有一章
第66章 白大小姐閃亮登場
上海 51號街特別行動組辦公室
畢恭畢敬送走趙局長, 金屬的電梯門剛合上,許唯就見到章樺斂起笑意,一雙歷經世事的眼就那樣盯著她,好像在說如果不給她一個交待, 絕不放過她。
許唯不怒反笑。
玄明曾經跟她說過,要做朋友就不要利用,要利用就堅決不做朋友。如果想讓莊申成為棋子就與她保持距離,給她另外找個地方, 不要帶回家裡。最後她還是把房間租給莊申, 兩個沒法獨自居住的人正好湊在一個屋簷下互相陪伴,做對方的另一個人。
“許警官, 你打算怎麽做?莊申在這裡扮演的是怎麽角色?這是我一直想問你的問題。她是個單純的孩子, 不會是你們的人。”
“莊申就是莊申,從來都是計劃外的角色, 她扮演的是她自己。她和誰來往不受任何人控制。之前跟章總提議讓莊申去,只是因為她是一個合適的選擇。撇開我的建議,章總會覺得她適合嗎?再說就算她能影響到某些人, 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事情,不是嗎?”
“許警官,你說的某些人是星月會的白總?你剛才說白總和那個土匪頭子是情人關系, 又怎麽會?”章樺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 搞不懂這些年輕的古怪想法。“不, 莊申受傷的那段日子住在白總家裡。你監視的是白總還是莊申?”
許唯摸摸鼻子, “章總, 莊申沒告訴你她的房東是警察嗎?”
即便知道是警察也不會想到是許唯。章樺難以置信。“你是她的房東?”
“是。我也是她的朋友。”
話說完不過一分鍾,這位自稱是莊申朋友的許警官告訴來電請示是否要放走莊申的人:“再等一會兒,不要急著放她走,好吃好喝備著,等人來領她。”
面對章樺一言難盡的臉,許唯聳肩道:“作為一個朋友,想替她看看別人的真心。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送走章樺,許唯往辦公室走,法爾蒂絲還在等她。
啟動耳機,問她如幽靈一般的智能系統:“海,有沒有打去安西的電話?”
「海」:有,撥打次數10,接通次數1。
許唯:誰打的?
「海」:法爾蒂絲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