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動魄的一刻。
待看清救命恩人是誰,莊申不禁愕然,居然是三隻大白鵝。
聽說安西地區基層警察人手一鵝,戰鬥力強過草狗,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那三隻鵝左竄右跳,上下撲騰,跟三枚重磅炮彈似的分兩路朝拿刀青年招呼。
有鵝的地方必定有人,果不其然,只見一個身穿藍色警服的年輕小夥子,舉槍對準拿刀青年,拿刀青年剛一腳踢開一隻鵝,就聽警察大喝一聲:“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莊申卻想到那山體裡還藏著一個人,忙說:“警察同志,速戰速決,裡面還有一個匪徒。”
亡命之徒不知投降,拿刀青年面露狠色,不懼鵝的鉗製,一刀砍斷一隻鵝的脖子,只聽一聲槍響,青年應聲倒地。
這是莊申第一次見到開槍,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警察沒理會她,快步上前,先狠狠給了拿刀青年一下,銬住他的雙手與雙腳。之後抱住被他砍斷脖子的鵝,面露哀戚之色。
都說鵝智商低,認不得人,但是顯然認得養它們的警察,剩下兩隻齊齊朝莊申看來。
莊申又嚇一跳,忙叫道:“警察先生,你的鵝。”
年輕警察吹一聲口哨,兩隻鵝聽話地退開。
“你到這裡來幹什麽?”
警察姓劉名明,是個漢人,負責這一片區的治安,原先有兩個兄弟,相繼死在暴徒手裡,一個兄弟一隻鵝,鵝在兄弟犧牲之後,落到他手上。今天到這裡查探,純粹是心血來潮,三個月前他的兩個兄弟在這附近因公殉職,他一時感傷趁巡邏之便過來瞧瞧,沒想到機緣巧合救了一個女孩,死了一隻鵝。
“我來看岩畫,沒想到會遇到這個人,岩畫那裡有山洞,應該是通的,裡面還藏著一個人。”
岩畫有山洞,還是通的?年輕警察才想罵她胡說八道,見她不顧肩頭流血先說暴徒,便把罵人的話忍了下來。“你肩膀在流血。”
“哦哦。”剛才精神高度緊張,幾乎忘了肩膀上那一下。莊申從包裡拿出礦泉水、手帕和創可貼,對傷口進行簡單處理,又拿一盒頭孢,不管有用沒用吃了兩粒。“我叫莊申,是博雅西市的員工,之前在桑株鎮調查文物失竊。聽說這裡有個岩畫,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多謝你警察先生,怎麽稱呼?”
“劉明。”
“那個,對不住你的鵝。”
劉明擺擺手,往拿刀青年身上踹了一腳,不曾想,幾分鍾的功夫,拿刀青年居然死了。跟電視裡演得那樣,嗑了藏在牙縫裡的毒//藥。
“大城市裡的姑娘?”懊惱自己疏忽沒當即卸了歹徒下巴,劉明陰陽怪氣地朝不知是疼還是嚇得面無人色的莊申笑笑,“看岩畫變成看屍體,也算是得償所願,是不是很刺激?”
莊申咽咽口水,“警察先生,他還有同夥。我是親眼見到這人從岩畫那個山石裡出來的。山洞裡除了人,還藏著不能淋濕的東西。”
哪怕受傷流血,見到死人,面前的姑娘沒有哼一聲,反而有條不紊地把歹徒信息告知,劉明懷疑不假,但也不免信她三分。
只是現在,這個漢人姑娘更需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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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心血來潮去哪裡,哪裡總是有意外~~~~
出門不要隨便亂跑啊~~~
莊申:我再也不隨地解決個人問題了……
第29章 不怕死的莊小猴
莊申在沒信號的沙石堆裡流著血的時候, 白慈正坐在朝皮山縣飛馳的越野車上,第n次撥她的號碼。
“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白慈心煩意亂,將手機丟在一旁,窗外景物飛馳, 她略感不安。為盲目重返故地的自己, 為失去聯系的莊申。
白芷坐在她的身邊, 絲毫未受母親影響,睜大眼睛, 好奇地看這與都市截然不同的風光。離開安西時她年紀尚幼, 早年的記憶為都市新鮮記憶所代替,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此處算是她的故土。
凌晨與莊申互道晚安, 白慈重新睡了回去,翻來覆去十幾分鍾, 無法入睡。她乾脆坐到樓下, 倒一杯威士忌,自斟自酌。
白淨識被她的走動吵醒, 披衣下樓,就見她一人握著酒杯發呆。“阿慈?”
“是白嬤嬤啊,你也睡不著麽?還是我把你吵醒了?你一向都淺眠。”
白淨識為自己和她各倒一杯水, 問道:“你有心事?”
通常白慈會說一句“我怎麽會有心事”把這事打發過去, 她也一向覺得自己不會有心事。但是今天, 她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後,終於說道:“很久之前,我做錯了一件事情,傷害了一個人,那人到現在還沒好。”
“那時你是有心要傷害那個人的嗎?”順著她的話,白淨識問了下去。
“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誰,那次是我任性,也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會變成那樣。當時我已經努力去補救了。”
“阿慈很在意她?”
“在意?怎麽算是在意?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可是剛才,她一說做噩夢,我就想到那天晚上,她在黑暗的房間裡嚶嚶嚶地哭,像隻被遺棄的貓似的,我……我就……”白慈頹然地垂下手,那一刻她想過向莊申坦白承認,造成她噩夢的罪魁禍首是她。
六年前,是她害得莊申被關進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提心吊膽過了四天。也是她在一個指令之後就把莊申忘記了,如果不是阿拉丁問她要怎麽處理莊申,她可能過很久才會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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