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套啊,穿什麽內衣。”
“好好好。”漢人嘛,生活習慣不一樣,白慈不跟她計較。
莊申不好意思地走進洗手間,沒兩分鍾又走出來問道:“你能不能陪我一會兒,不要走。”
白慈難以置信,“你要我幫你洗?還是要我看著你洗?”就算有過一夜親密,她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是不是,你只要在房間裡待著就好,我把門開著……”莊申雙手合十,“拜托拜托,我不敢關門,我有點怕。”
白慈癟癟嘴,想說她蠢,連洗個澡都怕,但看她一臉乞求,說不出的憔悴,心下酸軟,忍住了。“我就在外面,你慢慢洗,白嬤嬤會去買東西的。”
莊申說:“白慈,謝謝你。”謝得億萬分誠懇。
白慈不覺感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煩躁,順手把她推進洗手間裡。
謝謝謝,謝個屁。
洗頭洗澡,換上白淨識新買的一次性內褲和t恤,莊申整個人精神多了,那股子鬱結的晦氣也散去不少。
在餐廳等飯吃的時候,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跨個火盆什麽的,去去霉氣。
一餐飯,多是素食,點菜的時候白淨識讓她做主,她連說你們來點。最後是白慈接過菜單,點個烤羊排、清炒小青菜、白灼秋葵、酸辣土豆絲和豆腐湯。
白淨識問:“要不要加個饢炒肉?”
莊申沒來得及說不要,就聽白慈道:“不用,看她那樣子也不愛吃這個,你忘了,她吃個烤包子還要把肉挖出來,給她點了米飯。”
莊申連忙點頭,沒想到白慈還記得。“這些我都愛吃。”
白淨識又問:“會不會素了一些?”她一向吃素為多,但白慈愛吃肉,平時那些小姑娘們都是無肉不歡。
“夠了夠了,我吃素多一點。”其實有一盆酸辣土豆絲,她就可以吃一碗飯。雖然幾天下來只有饢可果腹,她尚沒有到需要暴飲暴食的程度。
“你這孩子,倒是招人喜歡。”
莊申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白淨識隻吃素菜,白慈倒是喜歡吃肉,莊申看出來了,她是真的喜歡,一盤烤羊排多數被她吃了去。要不是她還記得有個莊申,給她夾幾筷子,一盤都能吃完。
按理說幾天沒飯吃,只能吃饢的人,這一頓總該是狼吞虎咽吧,但是莊申一點沒有急切的樣子,雖是大口,吃得卻是從容。見她連小青菜都吃得香,白慈不禁也把筷子往素菜裡伸。
間中收到消息,白慈有些不樂意,“海塞姆從庫爾勒去了烏市,也不等我一起。”
白淨識道:“等你做什麽,他有大事要辦。”
想也知道是因為自己,莊申忐忑:“對不起,我耽誤你的事情了。”
“關你什麽事。”
莊申垂下頭。
“聽你說謝謝、對不起,我就頭疼。”
莊申不理解,說謝謝和對不起不是最起碼的嘛。
白淨識放下碗和筷子,用紙巾擦過嘴,漱完口後,道:“莊小姐,你不用客氣。這一路上,小姐給你添麻煩了。”
“不不不,承蒙她照顧,虧得有她,否則,否則我不知要怎麽辦,是她救了我……”
“好啦,什麽救你不救你的,我不愛聽。”白慈道,“我們都,我跟你,你都……哎呀,都說你是我的命定中人了,你瞎客氣什麽。”
當著長輩的面,說破兩人私事,莊申尷尬,偷看白淨識,見她沒啥反應,不見有惡感,稍稍放下心,心道:長輩開明。
吃過晚飯,白慈帶莊申回房,這一天下來,她奔波幾百公裡,累得不得了,隻想回去睡覺。
噢,睡覺之前,還要洗澡。
房門口,莊申進去,白淨識叫住白慈,低聲道:“莊小姐看起來不是很妥當,你上點心。”
“哪裡不妥當,不是很正常嘛。”能吃能喝能睡會臉紅害臊。
“莊小姐被關了幾天?”
“三天?四天?你問這幹嘛,我知道……”
“你要是被人無故帶走,一關就是幾天,吃喝只有饢和水,今日不知明日事,你會怎麽樣?”
“誰敢關我?要是我,我早就!”這麽一說,白慈也覺得莊申表現得太過正常。除了剛見面時哭過,洗澡時叫她不要走之外並無任何異樣。難道她只在她面前才會露出害怕的一面?“說不定是她傻呢,又笨又呆,人又遲鈍。”
“阿慈,看的出來,莊小姐是個很有教養的好孩子,你這次……”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留心她的。都不遠千裡來接人送人了,還要怎麽樣。”
白淨識看她一眼,不知可否,“那我回房了,你們早些休息。”
被她這一眼看的火大,白慈發脾氣直跺腳,看到莊申便氣不打一處來,但是莊申老老實實站在房間裡,不坐沙發不坐床,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又刺痛她的眼,揪住她的心。
白大小姐不是什麽好心腸的人,是她犯的錯,把人弄出來再送回去,對她來說就是不拖不欠兩清,可是對上這人無辜的樣子,她內疚又心疼。
蠢得要死,被人賣了給別人數錢不算,還叫別人小心點,不要給抓了不要給騙了。
她怎麽就招了這麽個笨蛋,恨不得把她打一頓。
狠狠把莊申拽進懷裡,輕輕摸著她的後頸,白慈悶悶道:“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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