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申無奈地笑,“我有工作,可能過陣子我又要出差。”
白慈松開她的手,不滿道:“你就不能留在上海,太太平平的,老往外面跑做什麽。”
“那多沒意思,世界那麽大,我正好公費去看看呀。”
“你爸媽真沒給你取錯名字,你就是隻猴子。”
這些天,白慈閑來無事就叫她猴子,她基本已經免疫不和她爭,反正抗議無效,白女士素來隨心所欲。“那小小芷為什麽要叫白芷?”
白慈猶豫一會兒,說:“順手翻的,覺得這名字不錯,就叫這名字了。網上一搜也有。”
那麽隨意。莊申莞爾,是白慈的風格。
“笑什麽笑,我沒你們有文化,取不出好聽的名字。”
“不不不,白芷很好聽,你取的很好。”
“是嘛?”明知莊申哄她,白慈依舊高興,她喜歡莊申用——你什麽都對的語氣跟她說話。
“是,你的名字也很好聽,白慈,小慈,阿慈,都好聽。”許是覺著自己在這裡待不了幾天就要回去,莊申也有些不舍,與她說話更是綿軟。
“我喜歡你這麽叫我,看在你那麽聽話的份上,我決定給你一樣獎勵。”
就在莊申以為她又要做出什麽驚世駭俗讓她驚恐發作的事情時,白慈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細細的鉑金鏈子給莊申戴上。“這個是神賜的護身符,讓她保佑你出行平安。”
神賜的三個字從白慈嘴裡說出來,每每叫人怎舌。
“鏈子是我自己配的,護身符是生孩子的時候嬤嬤給我的。”
“這……”
“材質不大好,像是白銅,但聽說是個老物件。你這人看起來悶聲不響,也是個不安分的。不要冒險,不要受傷,知道嘛?”
莊申被她說的不好意思,臉熱熱的,眼睛也熱熱的,隻好去看那護身符轉移注意。
這一看就看出稀奇來,那護身符是兩個人頭蛇身的人,蛇身交纏在一起。通常這樣的圖案是伏羲與女媧,但這兩個人,怎麽看怎麽都是兩個女人。
女媧和女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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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可能在明天或者後天,或者大後天
第36章 晚安 小慈
伏羲女媧交尾圖並不少見, 許多墓葬裡都有,新疆出土的絲絹物上不乏這樣的圖案,隋煬帝墓裡也有這種樣式的泥塑小人。腰部以上為人身,衣著是符合當時製式,腰部以下是蛇身, 多為雙尾交纏。伏羲通常拿矩, 女媧拿規。頭頂是太陽, 腳底是月亮。有時日月在左右,有時腋下有足。一般而言, 伏羲與女媧面容相像, 僅以服飾來區分彼此。
但很明顯的是,白慈給她的吊墜,一眼看便是兩個相望相攜相纏的女人。頭髮挽髻, 沒有冠飾,面上無須, 兩兩相望, 一人一手攬住對方的半身,下半身是兩條蛇尾, 繞在一起足有五圈。日月當空頂在腦袋上,蛇尾下,彎彎延延, 不知是路還是河。
莊申自覺見多識廣, 也沒見過這種樣子的吊墜, 不管是義烏還是淘寶, 都難得一見。要真是神賜之物,那大概只有lgbt神了。她伸手想把項鏈摘下看個仔細,被誤以為她要拒絕接受的白慈阻止:“你幹嘛!叫你戴著你就戴著!”
“我,我就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奇奇怪怪,還不如我好看。”任何吸引莊申注意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白慈認為,莊申應當注意的唯有自己。“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個大活人大美人坐在你面前,坐在你身邊,你居然不看人看東西。”晚上和莊申講話,一直細聲細氣,白慈覺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是是是,大美人。這東西是大美人給我的,我還不能仔細看看?”
“要看也要在大美人不在的時候看。有人的時候必須看人。”
“好,看人。”其實莊申想看她又沒有那麽想看她,尤其是現在毫無設防,一派居家樣子的她。白慈總說自己是美人,但是莊申知道她不過只是一說,這個女人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美。有時天真嬌憨,叫人忍不住忽略她的種種越界舉動,有時又率真到近乎原始,叫人無法克制。
看著這樣的白慈,她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她會下意識地關注白慈的胸,白慈的長腿,白慈的一切,有一個另一個自己隨時想要跑出來,原始的,衝動的自己,做出一些眼前會使她們都快樂的事情。
白慈總是在無意間引誘她,那些發乎自然的齧咬,親吻,碰觸,無時無刻不在喚醒她的衝動。
莊申也覺得自己有毛病,但絕對不是因為不看白慈。她不能多看她,多一眼都會泄露她的渴望。天曉得她有多少次想把白慈扒個精光,把那些小視頻裡的一切統統對她做一遍。弄哭她也好,弄疼她也罷,讓她叫出聲也行,她也知道或許白慈不會阻攔她這樣做。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像六年前那樣糊裡糊塗跟白慈上床做//愛,在明知道白慈對另一個人愛恨交織的情況下。
她不想做完之後,在以後的日子裡除了回憶和惦念什麽都不剩下。
她不想再花費六年的光陰牽記一個人、一種感覺。也不想在不經意間開啟潘多拉魔盒之後,用無盡的色//情小電影和自//慰填補。
這種羞恥感,甚至對心理醫生都難以啟齒。
感覺毫無來由,莫名其妙,帶有摧毀性,她與關世雲有過短暫的討論。在這個問題上,即便是關世雲,都無法叫她多說幾個字。她有阻抗,她知道,關世雲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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