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不回答,法爾蒂絲沒有追問,她對趙靜說:“你去看那住那兩人,一個殘疾一個娃要是碰到那些人就糟了。非常時期,安全為上。”
趙靜眼神示意:“你呢?”
法爾蒂絲抿著嘴唇,嘴角彎過一個譏諷的弧度。“誰曉得我們是不是跟那群歹徒沾親帶故呢。”
房間裡終於只剩下兩個人,法爾蒂絲斂去戲謔,壓低聲線,“你知不知道羹株岩畫,昆侖山口的事?”
早上從莊申這裡聽說一些,白慈覺得法爾蒂絲想問的不是這個,坦言道:“莊申知道的,我知道。其他的,沒有人跟我提過。很多事,我人在上海並不好查。”
“你有什麽看法?”
白慈咬咬下唇沒有回答,如果她與法爾蒂絲的猜測一致,那麽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複雜。如果只是求財,尚且好說,但若是別的,她不敢想。
“看來你也想到了。”
“那麽你呢,你又有什麽看法?”白慈反問她。
法爾蒂絲眼神冷漠,寒光一閃而逝,“你那麽會想,不如你猜猜。”
“嘁,不說便算了。你這裡沒什麽事情了吧?明天我就帶莊申回上海。”
莊申,又是莊申。法爾蒂絲搞不懂這個女人,“昨天到明天走,你也不嫌累。誒,你為什麽會來?真是為了……她?你……”
“想來就來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白慈不耐煩,這又不是什麽好地方,要不是見不到人心裡不踏實,她才不來。
“真不打算見見海塞姆?”
“不想見。”見來做什麽?敘舊還是匯報?“小芷也不會想見他。法爾蒂絲,咱們互相誰也瞧不順眼誰,但是這裡的環境,你老家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我生孩子那會兒你離得遠,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將心比心說,哪個父親會把一歲的小女孩丟野地裡試膽?神他媽經病。一歲半的時候,小芷被他手下騙走,他說是叛徒乾的,你信不信?我不敢信。他從來不喜歡小芷,成天只會說小芷是個女孩,膽子小,愛哭,沒用。小芷和他不親,但她是我的女兒,十月懷胎,我生的,和我一個戶口本。我沒有和海塞姆結婚,她和海塞姆,和你們家沒有任何關系。我隻想給她一個好一點的成長環境,不用受你跟我都受過的鳥氣。往後,你別對孩子說那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嘛?有什麽衝我來。”
“呵,看不出來啊,白慈。你這是孟母上身,做不了賢妻做良母啊。可是我怎麽聽說你一直對小孩不好,動不動又吼又罵的。有沒有帶小芷去看過精神科,聽說從小在情緒不穩定的家庭裡成長,容易有精神病。”法爾蒂絲斜著眼,她一向覺得白慈做不好母親,所以待她格外不客氣。今次倒是大跌眼鏡,這驢脾氣竟然能在孩子面前控制得住。
刮目相看。
“別咒小芷,我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現在在學習,在努力。你要有孩子,不見得比我好。不過我現在有莊申幫忙,她聰明會讀書懂得又多還比我有耐心。”破天荒的,白慈沒有發火,反而為自己絕妙地找到莊申得意。
法爾蒂絲快給她不要臉的邏輯氣笑了。莊申是倒了幾輩子霉,莫名其妙給人黏住不肯放。“哎喲,白慈,論臉皮厚的程度,我是真服了你。你給小莊灌了什麽迷魂湯,就這麽把她給纏住了。不問問人家的意見,就這麽擅自給人做主。你就篤定她願意,她肯?”
“她喜歡小芷,她跟小芷有緣。”白慈到底沒有那麽篤定,不想繼續跟法爾蒂絲說下去,她總覺得要繼續往下說,會說出些她不願面對的事情。“你說的我會留意。我先去找她們,這一大一小,都不叫人省心。”
“神經病。”那一窩裡各個懂事,最不叫人省心的就是這個神經病自己。
白慈和莊申有舊,莊申莫名其妙的被關,二者會否有些許關聯?莊申的人事背景簡單,法爾蒂絲和她剛接觸的時候,基本上摸得一清二楚,她能和安西扯上關聯,如果不算博雅西市,中間人只有一個白慈。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但這麽荒唐而魯莽的事情,不會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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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你凶我,你居然敢凶我。
莊申:我不是,我沒有。
白慈:吼我你還不承認!
莊申:我不敢,那不是我。
法爾蒂絲:我聽到了,她凶你,她吼你,還說你半截入土。(攪混水的法總~~~~
第33章 She for She
酒店走道的玻璃窗上, 一層斑駁的積灰,不知這裡玻璃清理的周期是多久。安西地區的空氣質量堪憂,哪怕是在少大型工程的偏僻皮山縣,天空始終灰撲撲一片,只有前往紅其拉甫口岸、巴基斯坦去的g314國道——喀喇昆侖公路, 隨著海拔逐漸升高, 遠離黃土沙塵, 才有通透的藍天可看。
莊申帶白芷出來,一來覺得法爾蒂絲和白慈的爭吵無聊, 時不時把孩子念在嘴邊, 小孩子會以為她們的爭吵與她有關,二來她第一次在兩人面前發火,心虛。作為滿肚子彈幕的悶聲寶寶, 她早已經習慣默默消化,用如此直接原始的方式抗議, 實在所料不及。走出來多聽的那一耳朵, 也叫她委實不快。
可是出房間之後,她又不知要去哪裡, 去找白淨識?
“小小芷,你要去找白嬤嬤嗎?”
白芷說:“你去哪裡我去哪裡,媽媽叫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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