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曉得要說什麽。
別難過。
吉人自有天相。
也許她一個人先走了,有一段奇遇。
所有的安慰在此時毫無力量。
隊伍裡的人不確定她與莊申的關系,但兩人的感情,人人看在眼裡。
白芷為找不到莊申大哭一場,白淨識怎麽安慰都無濟於事。最後,做母親的把女兒叫到身邊。
“不要哭。”白慈說,是平日少見的堅毅與嚴肅。她一認真,倒有了幾分威嚴。
白芷有些怕,拿手去擦淚,可是眼淚止不住。她抽泣著。“我,我沒想哭,但是,但是,莊莊不見了……”
“不見了不代表什麽。”白慈摸出紙巾,溫柔地替女兒擦眼淚——莊申不在,她需要連她的那份都做好。“你不要哭,哭就是認輸,她只是不見了,不是死了。”說到死,白慈頓了一頓,之後彎起一點點嘴角,“小小芷,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就是活著,所以你不要哭,知道了嗎?”
小女孩聽懂了母親的意思,連連點頭,“我不哭,莊莊不會有事的,她只是,她只是……調皮先去了一個地方。”
“小小芷說的沒錯,她先去了一個地方。她這麽調皮,不帶我們,見到她之後,我們不理她好不好?”
“唔……”白芷猶豫,她不舍得。
“那我們踢她屁股好不好?”
“好!”白芷答應得很爽快。調皮的孩子應該打屁股,莊莊是大人,應該被踢屁股。
她怎麽可以丟下她們不管,她是個壞人。
白慈蹲下來,撫摸女兒的臉,“小小芷乖,臉都哭花了。你呀,哭起來跟小猴子像得不得了。”
“真的嗎?”小女孩有些高興,眼睛冒著光。
“下次叫她哭給你看,你自己看像不像。然後我們拍照片印出來好不好?”
白芷已經開始想象到時候莊申會有多囧。“要是莊莊不讓拍呢?”
“那我們就合作,我按住她,你來拍。到時候可別躲起來啊。”
散開的眾人在海塞姆命令下各自休息補充能量沒有靠近。白真如坐著難受,站著也難受,隻得靠著一塊大石,觀望這對母女,不知道白慈對小女孩說了什麽,讓她那麽快就破涕為笑。白淨識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顆心分作兩半,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那對母女。
白真如假裝沒留意她注意自己,愈發覺得自己英明。下身痛雖痛,好過被人時刻盯著拿不到東西。從昨晚回到寺廟到現在,除卻她上廁所那陣得了一點小小空檔,之後不是白淨識來關心她,就是白慈觀察她。連她用過的衛生用品,她們都有心檢查。
這個發現讓她又驚又怒,也讓她開始期待謎題揭曉的最後一幕。等她到達王城,解封全境,登上女王寶座,她一定會當面告訴妻離子散的白慈,她是如何輕松處理她珍愛的女人。她要看她痛苦到扭曲的臉。
“白將軍。”白慈牽著白芷走到白真如的面前,母女二人看起來比剛才平靜不少。“哪條是去淨土的路?淨土怎麽去?”
白真如遲疑了一下。
“我是以女王后人的身份問你,這個身份沒資格知道如何回到故土?”白慈抿嘴笑了一下,多情的眼角挑起一抹嘲弄。“原來女王只是個虛名,一個傀儡。”
“王請慎言。”
“不是麽?白將軍。還是你口口聲聲稱我為王,心裡卻從來沒有承認過我的身份?”
心思完全被猜中,白真如自然不會承認,誠惶誠恐,單膝著地跪下。“臣不敢。”
“起來吧。不是還在痛經嘛。莊申說了,女人要為女人著想,我不難為你。要進入淨土,通道在高台,是不是?”
“是。”白真如遙指空谷,“我們淨土人常說,路在腳下。”
白慈不屑道:“故弄玄虛。”
“誰故弄玄虛?”海塞姆大步走過來,剛剛他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白將軍,去淨土的路你不好說,出淨土的路總可以告訴我吧?要怎麽才能離開這裡?”
“你要走?你什麽意思?”白慈當即色變。
海塞姆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看向同樣露出一點慌亂的白真如。
“來時路,去時路。怎麽來的,怎麽回。”對上海塞姆,白真如依舊是稱職的淨土女將軍,絲毫沒被男人俊美的臉孔所吸引。
海塞姆瞬間懂那句胡弄玄虛的意思了,“我們來的時候用到一個工具,但是到這裡之後,那東西不見了。”
“不見了?許是你們之間的某個人有私心私欲,把東西藏起來了。”
那東西——金子做的交尾圖飾品,從發現起一直在莊申手裡,被白真如一講,倒像是莊申私吞。
海塞姆笑了笑,“白將軍真愛說笑,不知道便說不知道,何必惺惺作態。是不是你們淨土的人小偷小摸慣了,所以愛把別人說成賊。”
說完,他收斂笑容,對著白慈認真道:“阿慈,沒想到這趟行程會這樣艱險,莊申失蹤我很抱歉,我會找到她的,無論是什麽情況,我都會找到她。”
“你什麽意思?”
“我不想讓你、小芷和白嬤嬤繼續冒險,而且我們也已經有了別的方法不是嗎?”
解除封印需要血,只需將白慈的血抽取一些出來用試管保存,不行的話,備上一管白芷的血一樣可行。目前的情況已經不需要她們親自涉險,在失去莊申的情況下,海塞姆覺得前路的凶險勝過之前,不適合老人和孩子。“你帶白嬤嬤和小芷先撤回去,在屈茲等消息,要是想回上海也行。我會把她帶回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