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不吃這套,先看一眼莊申有沒有注意這人。
她的小猴子從始至終認真, 這會兒正帶著女兒觀察河水和腳底的軟硬。
白慈撅嘴翻個白眼, 心裡暗罵海塞姆發騷。
罵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從前那麽喜歡那麽著謎, 如今只能看見一個騷字。這人舉手投足,說話走路, 對她對莊申,都只有一個騷字。沒覺得賞心悅目那種騷,也不討厭, 只有一點點的嫌棄。
嫌棄他太過耀眼, 賣相好, 懂得多,能和莊申聊到一起去,還沒以前那麽強橫霸道,變得講道理了。
偏偏小猴子又是個色胚。
一群人,或驚恐,或祈禱,或研究,只有白慈一個人魂遊天外,滿心滿腦的情情愛愛與反省,此刻有一種閑適的美。
其實,即便安西河水不豐,大家也不至於面對滔滔湖水如此震驚。只是前一刻安靜如死雞,後一秒洶湧吞噬,一切的變故發生在瞬間,就好像無意之中觸動了一個開關。輕而易舉將三百萬的越野車當作餐前小點,那是否意味著後面還有一頓大餐。
“阿慈,來。”莊申在河邊朝白慈招手。
“你別靠那麽近,等下被拖下去喂魚。”
近到河邊,把莊申和白芷往回拖一點,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白慈問:“發現什麽?”
莊申沒說話,和白芷兩人相視一笑。
“神神秘秘,你們搞啥。”
白芷同母親招手,示意她蹲下來。白慈蹲下,小女孩在她耳邊輕聲說,“莊莊不要你和海塞姆站一起,說眼睛疼。”
噗,白慈一下笑出來。要是現在沒有那麽多人,她一定會給莊申一個吻,叫她眼睛不疼嘴巴疼的吻。
笑聲悅耳動人,傳到心慌者的耳朵裡,又是另一番思量。
蘇裡唐驚魂未定,乍聽這女人笑聲,不免惱火。“海塞姆,管管你女人,現在是出來玩嘛,別激怒河神,降下災禍。”
海塞姆重新分配車載,正在考慮是繼續前進還是退一步說話,對蘇裡唐毫無建設添亂的話十分不耐,沒有搭理,揮手把河邊的人叫過來。這趟出門他算是發現莊申是個寶,他都沒有她來的認真。難怪白慈一碰到她,就像磁和鐵,牢牢搭在一起,怎麽扯都扯不開。眼裡心裡只有她,生怕自己把她的心肝寶貝給拐走。
莊申扯著白慈、白芷經過蘇裡唐,停下來,斜眼瞧他,直把他頭頂看出幾搓白毛來才說:“你才要管管你的嘴。別忘了,剛剛你大呼小叫,驚動河神,車沒了。再叫,你想想,是什麽沒了?”
蘇裡唐氣得剛要跺腳,只聽莊申說:“誒,別跺腳,流沙,你應該比我清楚。踩踩就下去了。”
命是自己的貴重,蘇裡唐再氣,也不會意氣用事,前車之鑒,彈眼落睛。於是他假笑,抬起的腳輕輕落下,在地上蹭一蹭,心裡自然是千萬頭草泥馬奔來奔去。
沒見過那麽討厭的女人,扎堆出現,一個兩個三個連帶那個小的,各個都討厭。
海塞姆找莊申商量的事情很簡單,是繼續往前還是在附近觀察。每條河都有自己的開河時間,顯然開都河沒到融冰時間,屬於異常狀態。況且剛才越野車下陷後沉沒,不是尋常的自然現象。
莊申的答案來的很快很簡單,試試唄。
車隊開到安全地帶後,幾個人帶著不同重量的東西往河邊走。
折紙船往河面上擺,秒沉。
投異物於河內,秒沉。
沉得乾淨利落,就好像下方有東西在拖拽。
最後拿杯子拴上十二米的細繩。要不是莊申眼明手快叫阿拉丁放手,整個人都給拖下去。
“臥槽。”阿拉丁一手捂胸口,一手擦額頭嚇出來的汗。他剛才隻覺得一陣踉蹌,像是被牢牢吸住,又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幸好莊申當機立斷叫他放手,否則他大概要在水底見王八。他的狼狽,眾人皆見,越發覺得這河水邪門,唯獨白淨識無所畏懼,一臉正義凌然,好似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幾番測試折騰,天色漸晚,海塞姆決定先回梨城。來時一個半小時車程,回去開了兩個半小時。
蘇裡唐沉默一路,到酒店後才對海塞姆說:“老太婆是個異教徒巫婆。”
海塞姆啼笑皆非。
“她是虔誠的異教徒不假。巫婆,你要如何?燒死她?誰助你過河,誰助你找到先祖?”他從來瞧不起蘇裡唐,也沒打算假裝瞧得起他。“如果怕,就不要跟來。出門前家裡沒跟你說行程有風險嗎?可能保險不賠的那種危險。蘇裡唐,人上進是好事,但是要知道量力而行。這年頭人比來比去比什麽呢,還不是比個命長。誰活得長,誰就有優勢,爭最後一口氣。”
這話明顯在說,讓蘇裡唐坐等撿皮夾,萬一海塞姆翹了呢。
也是一個盼頭。
“你別做夢。老頭子們覺得你的心和家裡不齊,特地派我來監管你。我看你對那些異教徒好得很,好吃好喝供著。”
“要人辦事,總要提供一個好的條件,否則人家憑什麽辦事?憑你好看?”
說起來,海塞姆家族基因不壞,五官立體身型高挑已佔優勢。海塞姆是數一數二的英俊,法爾蒂絲亦是少見美人,家裡隨便拎個人去演藝圈,無論演技好不好,偶像派是跑不了的。蘇裡唐不比海塞姆有一種粗獷的不羈,但整個人比海塞姆俊美得多,若不是眼底那抹狠厲顯出他狠辣的心性,拉低他的顏值,單說賣相,難較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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